讀《余秋雨散文》有感:有一種情緒叫偏見
讀《余秋雨散文》有感:有一種情緒叫偏見
在這個世界上,有太多事情被模糊了界限,就像是光與影的交錯,辨不出是白天亦或是黑夜。
——題記
不知什么時候,開始喜歡余秋雨先生的文字,只是黑色在素白紙張上輕描淡寫,卻又偏偏能在不經(jīng)意間撩動心弦,如重錘敲打,字字寄上千鈞的力一下一下在逼問控訴;似利劍毫不留情劃開遮擋,扯出隱藏在陰暗處的丑惡;若凈無纖塵的水銀鏡,冷冷反射著過去和現(xiàn)在。他的文字很美,細嚼慢咽后更別有一番風味,品茗般,入口苦澀,回味卻是悠長醇香。翻開書冊,仿佛能聽見歲月的呼嘯聲在耳畔匆匆而過,即使他不屬于那個時代,他筆下的一切卻浸染了那個時代的氣息。
他說:老人的眼淚和孩子們的眼淚拌和在一起,使這種歷史情緒有了一種最世俗的力量。這歷史,是清朝的那段。
對于清朝,我一直不知道自己是懷著怎樣的一種情感,是厭惡吧,可我著迷于那時的小說游記,是喜歡吧,卻對拖在腦后的一條辮子厭煩到極致也強烈地反感那段與中國一向的強大相違背的被侵略的歷史。
許是聽多了別人言論的潛移默化,許是壓抑的不滿在一部部紀錄片中爆發(fā),不知不覺間,清朝和被掠奪畫上了等號。
教科書上寥寥數(shù)語概括那個年代,我卻透過紙頁,看到了腥風血雨;看到了流離失所,家破人亡;看到了一張張凄苦絕望的臉龐。我嘆息,我憐憫,我更加不恥這個朝代。
我戴上了有色眼鏡,即使沒有失去理智的瘋狂指責。
余秋雨先生卻大肆筆墨地夸,夸康熙的驚才艷絕,夸他的文武兼修,夸他的超前思想。先生在那座已被歲月掩蓋了輝煌的熱河行宮里尋尋覓覓,走過那些蒼郁的山,看過那些晶亮的水,辨讀一切文字,他企圖避開個人的狹隘認知從那個如高山般堅挺屹立的王者的角度尋到什么。他尋一處,便思一處,尋尋思思中愈發(fā)震驚,洋洋灑灑的長篇大論稱他是中國史上最杰出的帝王之一,稱他遠年知音,他將他的大功大過一一指出,最后大筆一揮寫下功大于過。寫雍正,寫乾隆,寫嘉慶,寫道光,寫咸豐,寫慈禧。拼拼湊湊,寫了一個清朝。
看似在寫一個王朝的繁榮與最后的落寞,卻也字字句句譴責。他說漢人對外族人的偏見可能不含濃厚的個人情感,但因為代代相傳而深入骨髓,只因一句:非本族人。就將功勞全部否定,喊一聲:驅(qū)韃虜,除蠻夷。張張胡亂興奮的臉,嘴角勾著嘲諷。就差在頭上寫一行唯我獨尊,也不知是哪來的自信。漢高祖振臂一揮披堅執(zhí)銳打下大漢江山,人人提及是一臉的崇拜毫不吝嗇地稱贊他亂世英雄;皇太極同樣懷熾熱的心攻黑暗的城略腐朽的地,希望創(chuàng)造盛世輝煌,伴隨他的卻是聲聲亂臣賊子。令我無奈是的這區(qū)別待遇只因為那自編自演的民族正統(tǒng)論。是,漢族人多是大族,卻不能因此就說它比他族更高一等,如果數(shù)字的大小能決定高低貴賤,那細菌大概是最高貴的生物。就這愚昧的偏見卻扎下了根,生生存在了幾千年,可悲,可笑。
我不知道自己的骨髓里是否也含有這種叫偏見的粒子,應該是有吧,無知、片面加上莫名其妙的優(yōu)越感造出一段年少輕狂,叛逆到極致的歲月,不存在所謂的是非觀,盲目的崇拜,盲目的否定。
或許,這不止叫偏見也是幼稚。
有人把無法扭正的偏見叫做執(zhí)著,這便是最大的幼稚,執(zhí)著是理性的而偏見摻雜了太多的主觀
總有一段時光,正義感爆膨,妄想做拯救世界的英雄。但世界太大,根本不像我們所想的那么簡單,它就像一個大染缸,為浸入它的一切樂此不疲地染色,因為有染色,所以有了混色,因為有了混色,所以就開始存在無法劃分清楚的一些區(qū)域。如果將事物用素描的說法分作黑和白,那么無法分清楚的就是介于黑白兩色之間的灰色。就像陽光照耀下,一面是光,一面是暗,我們卻一定要將事物明確的劃分出是與非,正與邪,忽略事物其中的一面,往往因為片面認知的盲目性而去追求所謂的正確,還頗有一種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味道。是執(zhí)著還是愚蠢?
先生筆下那個叫阮籍的文人,明明最應遵守禮教,做迂腐中的迂腐,他卻不屑與天下束身修行、足履繩墨的君子為伍。從禮教出發(fā),在所謂正統(tǒng)規(guī)矩的對立面找了一套有理有據(jù)的規(guī)矩,更加瀟灑肆意,在世人驚駭?shù)哪抗庵写┬?。世人瘋狂的指責聲里,幽幽發(fā)出一聲長嘯,架木車游蕩。那些用教條捆綁自己卻認為是正確的偏見對他而言早已灰飛煙滅。他笑了。
先生將筆頓了頓又飽蘸濃墨地書寫,寫一個“獨以名太高”獲罪的蘇東坡。階級分明的時代讓那些公子王侯將矛頭對準了他,在鄙夷他出生的貧寒,官二代們自視甚高地俯視,就這樣,他次次蒙受不白之冤。才子大家因為偏見而被貶入了塵埃。有一天,官場的沉浮不再能進入他的眼,他漸漸回歸于清純和空靈,狂草書寫篇篇驚世之作。有一天,人們不再一出生評定功過,東坡先生的才華聞名天下。我不知他是否在哪個未知的角落發(fā)出一聲滿足的嘆息。
就像余秋雨所說:在我們中國,許多情緒化的社會評判規(guī)則,雖然堂而皇之地傳之久遠,卻包含著極大的不公正。
年長以后,我開始對這種情緒產(chǎn)生立警惕。當知道的越來越多,就會發(fā)現(xiàn)很多曾經(jīng)認為必須存在的僅僅限于主觀,限于被強調(diào)的意識和強加的習慣。
我們總喜歡私自為什么打上標簽,當有新的認知,就貼上一張全新的標簽紙,試圖將過往全部掩蓋。你自以為變得成熟,卻不知道只是從一個淺薄走向另一個淺薄,你的認知,只剩那張字跡清晰的標簽紙。偉人的成功是因為他們在修正認知的同時也不抹去曾經(jīng)的想法,用認知的疊加進行自我充實。舊的不一定錯,新的也不一定會更好,只有反復將過去和現(xiàn)在融合才會對事物理解得透徹,也就是說,你完全可以拿一張大大的標簽紙,用生活中逐漸成長的認知把它慢慢填滿,讓猶如劣弧的偏見變成一個完整的圓。
后來的后來,與清廷不共戴天的清高文人還是融入了時代;曾高喊驅(qū)除韃虜,恢復中華的孫中山先生開始提倡五族共和;農(nóng)人工人一起登上政治的殿堂,再無工商士農(nóng)的等級劃分。所有的缺角,也如預想中一樣慢慢開始被填起。
翻開歷史紀元表,君主專制政體覆蓋了兩千年的漫長。如果沒有清朝,如果繼明以后是一個漢人統(tǒng)治的朝廷,他也逃不了被推翻,被顛覆的命運。因為這種陳舊的政體早已如一塊朽木,只需一下拍打就會化作糜粉,而清朝,只是那一下拍打,一個助力罷了。它只是恰好落在了時代的末尾罷了。
那副有色眼鏡,摘下了。
你可以把這條路叫做蛻變,改變,是用繭束縛的過程,成功了便是彩蝶,失敗了只是將余生放置在凝固的時光里。當然,你也可以永遠做一只毛毛蟲。沒有強迫選擇,全憑你自己。
看,東方又泛起了魚肚白,太陽就將升起來。
光的背面就是影子。
本文作者:曾琳(微信公眾號:語文的那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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