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教師的教育故事:書的最好歸宿
編者按:書只有閱讀才有生命。作者講述了他喜歡看書的心路歷程,并把這種閱讀習慣傳承下去,下面我們來看看《書的最好歸宿》這篇教育故事吧!
小時候,家住農村,不敢說是文化的沙漠,但書籍真是少得可憐。除了上學的課本外,對書的第一次深刻記憶,要算小人書了。小人書,也就是連環(huán)畫,在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非常流行。小學低年級,我看了很多,有《三國演義》《紅樓夢》《薛剛反唐》《隋唐演義》《楊家將》《岳飛傳》等,很有意思。我家里窮,買不起,一般都是借別人的看。
記得有一次放學了,我拿著小人書坐在教室外面的房檐下,正津津有味地讀著呢,有人一把搶走我的小人書。我抬頭一看,是我的數(shù)學老師。我惶恐不安地站著,不知道等待我的是什么處罰。老師把書拿在手里翻了翻,說:“先借我看,明天早晨來拿!”我高興壞了,原來老師也喜歡看。
到了小學高年級,我認識的字多起來,便到處搜羅大書厚書看。印象深刻的是看一本破爛的《安徒生童話》,被里面神奇的故事所吸引。我常常幻想,要是我也有一個富有魔力的火柴盒,該多好啊?讀著讀著,我一個字都看不見了,心想:“壞了,該不會變瞎了吧?”抬頭四望,原來天黑實了。
讀《福爾摩斯探案集》,被福爾摩斯的神奇所傾倒,佩服之極。到了末尾,福爾摩斯被壞人抱著一起跳下瀑布懸?guī)r,我悲傷不已。后來,又讀了續(xù)集,才發(fā)現(xiàn)福爾摩斯神奇地活過來了。
上了初中,各樣書都胡看一起,尤喜武俠小說。記得一個風高月黑之夜,我與同學爬了十幾里山路,到他的小舅家,從柜子里翻出連本大套的梁羽生的小說,到現(xiàn)在還記得名字的有《七劍下天山》《唐宮恩怨》等。那個年代,在學校里看小說是被嚴令禁止的,所以我只好躲在家里看。幸好父親開明,從來不管我讀書的事。我一回到家,先拿出書,父親把飯做好后,我邊看書,邊吃飯。一頓飯被吃得無限延長,直到上學的最后一刻才放下書跑向學校。
上師范后,讀的書范圍廣泛很多,但留下印象的反倒不多,記憶最深的是路遙的《平凡的世界》。孫少平的生活窘境,簡直就是我們那一代人的生活現(xiàn)狀。他不屈服于命運,努力抗爭的精神,一直藏在我的心底,成為我人格的一個原始模型。
畢業(yè)后,報考了漢語文學專業(yè),讀的書自然多起來。自己有工資了,便開始買書,梁實秋、張愛玲、余秋雨、馬爾克斯、賈平凹、陳忠實……不一而足。收獲最大的是《曾國藩家書》,在這之前看了《毛澤東傳》和《將介石傳》,因為這二人都推崇曾國藩,便買了這套文言文版的書。三本,每本都是三四百頁,我堅持看完了,而且還做了一些筆記。“恒”、“謙”、“敬”、“誠”……曾國藩教導子侄做人做事的原則,深入我的骨髓。
隨著家庭條件的好轉,我的藏書也豐富起來。在裝修第一套單元房的時候,我要求把書房的一面墻都做成書架。很快,書架擺滿了各式各樣的書。有教學方面的,有文學方面的,有金柳讀的童話故事,也有自己發(fā)表文章的樣刊。因為愛書惜書,所以我最怕別人來借書。來人了,我從書房走出來,把客人領進客廳招待。如果客人興之所至,踱到書房,我是寸步不離的。如果某位朋友不太識趣,硬要借某本書,我必得當著朋友的面造冊登記,以示我討要的決心。
孩子慢慢長大,讀書的能力和速度大為增強。來到西安后,我給三個房間都裝上書架。很快,書架滿溢。流連于自己的書架前,目光從一排排書籍前掃過,在心滿意足之余,突然發(fā)覺書架上有五分之一的書我?guī)缀鯖]有讀過。而90%以上的書我僅僅讀過一遍,以后再也沒有翻過,而且?guī)缀跤肋h也不會再讀了。讀過兩遍及兩遍以上的書還真不多。望著哪些曾經讓我“欣然忘憂,不知老之將至”的書籍,我為它們產生了深深的悲哀。
既然有些書我永遠都不會再讀了,何不借給別人,讓書籍的生命得以延續(xù)?于是,我開始主動地把書往出借,最多的一次借給朋友及孩子七本書。有些書借出去了,能收回來,便再往出借;有些書借出去了收不回來,我反倒覺得些許安慰,覺得書籍終于找到了自己的歸宿。
無獨有偶,前天我到學校圖書室去,負責圖書室的老師極力竄掇我借幾本雜志。我擔心借多影響其他老師的閱讀,圖書室的張老師說:“只有你們把書都借走了,書才會發(fā)揮作用!”我深以為然,便一口氣借了三十本。今年高一每周有一節(jié)閱讀課,學生的閱讀習慣沒有養(yǎng)成,總有些學生什么書都不帶,什么書都讀不進去。我借了一些通俗易懂的雜志,如《小小說》《故事會》《百姓故事》等,在閱讀課上發(fā)給學生,讓他們讀。
是啊,書只有閱讀才有生命。真愛書,就把自己心愛的書借出去,讓書的生命得到綻放,而不是緊壓箱底,讓書沉睡!
作者|金乾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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