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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關(guān)桑葚的經(jīng)典散文隨筆欣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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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關(guān)桑葚的經(jīng)典散文隨筆欣賞

  每年的四五月份是桑葚成熟的季節(jié),初夏的暖風吹拂,新生的桑葉翠綠欲滴,隨風輕搖,桑葉下是那一顆顆三五成聚的桑葚,在風中微微顫動,很是誘人。下面是學習啦小編給大家?guī)淼挠嘘P(guān)桑葚的經(jīng)典散文隨筆,供大家欣賞。

  有關(guān)桑葚的經(jīng)典散文隨筆:紫紅的桑葚

  紫紅的桑葚程毅飛“桑之未落,其葉沃若,吁嗟鳩兮,無食桑葚。”桑葚,穿越千年,從詩經(jīng)中走來,掛在枝頭,潤澤光亮,灼人眼,沁人心。在鄉(xiāng)村,桑樹沒有楊柳的招搖,沒有槐樹的芬芳,也沒有桐樹的高調(diào),更不像桃樹、李樹、櫻桃樹、核桃樹、柿樹那樣受到人們的重視,顯然,桑樹并非出自名門大戶,更夠不上大家閨秀,充其量算是眾多樹木中的小戶人家,骨子里透著低微和謙卑。

  所以桑樹大都是一株兩株的偏居于農(nóng)家的房前屋后,或者村外的溝沿河畔,掩映在綠蔭之中,默默結(jié)出一粒粒桑葚,引不起人們的注意。但在鄉(xiāng)下,桑葚果卻是孩子們的最愛。

  開春,桑樹枝條冒出新芽,鮮嫩的芽兒給人以清爽干凈之美。到了春夏之交,桑樹開始結(jié)果。桑果,小小巧巧的,仿佛綴在綠葉間的粒粒紐扣,又好似藏在枝葉間的小星星,討巧美好,煞是喜人。初長出來的桑葚,顏色澀青,果實緊固,像穿著一件緊身的外衣。再往后,隨著氣溫一天天升高,桑果由青變黃,變紅,那紅并不是整齊劃一、地道的紅,有的是微紅,有的是鮮紅,有的是深紅,熟透后就變成黑亮黑亮的紫紅,精靈似的,一顆顆掛滿枝頭,向下低垂著,光鮮晃眼,饞得人直流口水,也引得鳥雀們捷足先登,在枝頭歡蹦跳躍,一邊啄食著成熟的桑葚,一邊賣弄著清脆的歌喉,奏出婉轉(zhuǎn)的曲子。

  也許是生活苦焦的緣故吧,記憶中,小時候的桑葚,味道特別甜美,對鄉(xiāng)下的孩子來說,那簡直就是人間仙果。放學回家,一扔書包,就迫不及待地向屋后的桑樹奔去,來不及脫去鞋子,就猴子一樣“噌”的竄上樹去,盤坐在桑果較多,顆粒較大的樹枝上??吹筋w顆桑葚胖乎乎在風里搖曳,興奮得眼睛頓時瞇成了一條線,伸手就去摘食。

  摘得一顆放進嘴里,輕輕咬下,發(fā)出微微“吱吱”的聲響,一股清甜登時從舌尖蔓溢開來。直到嘴巴被桑汁染成紫褐色,臉也抹成了大花貓,才溜下樹,抹把臉,心滿意足的回家去。最令我難忘的是那個麥收的夏天,我大約3歲上下,大人們都在打麥場上忙碌,大哥領(lǐng)著我們在河邊摘桑葚,走起路來踉踉蹌蹌直打晃的我,眼見著大哥他們已經(jīng)吃到了桑葚,就急著去采摘,不料身體失去重心,從河邊的高塄坎上掉進了河里,頭正好碰在河中的一塊尖石上,頓時一潭河水就被鮮血染紅了,我疼得哇哇大哭。

  大人們聽到哭聲趕來,把我撈上來,看著頭上三寸長的口子,母親就哭了,抱我回家,用紗布包扎處理后,讓我坐在草堆上,一遍遍地為我叫魂,那帶著哭腔的吆喝聲,至今還清晰地印在我的腦海里。當然,大哥也為此挨了母親的打,我額頭上落下的傷疤至今依然清晰可見。童真總是令人難以忘懷的,每到桑葚成熟時,能盡情飽食一頓這鮮美之果,心中便充滿了無限歡樂。隨著年齡的增長,對桑葚就更多了一些了解。在鄉(xiāng)間,桑葚被稱為“圣果”。

  《詩經(jīng)•衛(wèi)風•氓》中,就有以桑葚果的甜美比擬甜蜜愛情的描寫,足以見得古人對桑葚的贊美之情。不僅僅是古人,就連魯迅先生在童年時期,對桑葚也是念念不忘,贊美有加的。隨著時代的發(fā)展,桑葚的藥用價值也逐漸被人們所認識。

  《本草綱目》里就載有桑葚安神明目,養(yǎng)顏益腎的作用。小小的桑果,正在被商家研制成桑葚酒、桑葚飲料等飲品,使它的價值得到更好的提升,也讓更多的人品嘗到它的美味。

  “又見春風化雨時,瑤臺一別未言癡。殷紅莫問何因染,桑果鋪成滿地詩。”誰說不是呢?紫紅的桑葚甜透了童年,銘記一生的卻永遠是故鄉(xiāng)的山水風物,殷殷人情。

  有關(guān)桑葚的經(jīng)典散文隨筆:醉人的桑葚

  第一次醉,是少年時在看過一種稀罕而有趣的方式捕魚之后發(fā)生的事情。因為不是因酒而醉,所以印象特別深,至今還記憶猶新。

  隔著一片田疇,坪陽公社衛(wèi)生院斜前方,橫著一條小溪,自西北向東南潺潺而來,叫坪陽溪。再往前去,五百米就匯入普頭河,屬珠江水系上游的支流。“普頭”疑系“普陀”之訛,卻沒有考據(jù)過。在我總是很夸張的孩童眼里,普頭河卻是大得不能再大的河了,后來漲水又淹死了水哥,我對它便一直懷著一種神秘的惶恐和敬畏。

  坪陽溪平時淺得很,淺的地方水只及踝,河面又窄,一個健步,蜻蜓點水就可跳過去。水深的地方也是有的,如村口的木橋下,深就有兩米,是水牛避暑洗澡的好地方。河對岸,也隔著田疇,就是供銷社,圓臉大眼睛的小張姐姐和她的小哥哥就住在那里。她家是最富的——這是父母背地里私下嘀咕的話,因為她爸爸是供銷社的社長。父母好不容易積攢下的糖票、布票,巴望著過年過節(jié)時能買點好東西,而她家好像就從沒擔憂過,所以到哪兒,似乎都擺出一副高傲的神情,拒人與千里之外,跟我們就很少一塊玩,更別說跟村里衣裳襤褸的侗家孩子了。

  母親平常都是在坪陽溪里洗菜洗衣的。當她洗東西的時候,我就鬧著跟了去,那兒可是一個好玩的去處。河岸上長有很多雜草和野菜,野菜熬成豬食,豬最是愛吃,長得快長得肥。茂盛的雜草每到秋末,村里的壯勞力大清早就趁先收割了下來,用老藤條一捆,一擔百二十斤沾滿露水的牛草就給打了回去,在村口的木橋邊過了大秤,記了工分,然后才高高興興回家吃早飯去,這一整天的勞作,在一個霧蒙蒙的早晨就這樣簡簡單單地作完了。我也喜歡到那岸上摘一種長長扁扁的草葉,打成松松垮垮的結(jié),丟在水里,看水流把那一個一個的結(jié)沖得老遠老遠。會沖到哪兒去呢?小張姐姐說,會漂到大河里去,然后再漂到大海里去。海是什么樣子呢?好大好大嗎?肯定看不到頭望不到邊。因為生了幻想,便越發(fā)覺得這工作很有趣,很有意思,卻并不管那草結(jié)會在中途,或卡在石縫里,或沖上岸去,或被不解風情的饑餓的魚吞吃了去,根本就到達不了希望中的海濱……

  岸上還長有一種叫節(jié)節(jié)草的有趣植物,一節(jié)一節(jié),像竹子,輕輕一扯,節(jié)與節(jié)便散開了去,像火柴般長短和大小。然后,又一節(jié)一節(jié)地斗攏,分與合,口里都念念有詞,數(shù)著數(shù),我以為我的數(shù)學啟蒙就是從數(shù)節(jié)節(jié)草開始的。我們還時常用節(jié)節(jié)草“斗寶”,隨意找來一條長節(jié)節(jié)草,看誰分出來的節(jié)多,誰就是勝者。到了秋天,修長的蘆花桿子白花花的冒出來,迎風飄揚,像一面面旗子。采蘆桿也是很賣力的事,開始總是雄心勃勃,要采一大把,拿回去給母親扎掃帚。但那美好的計劃,從來就沒有實現(xiàn)過。因為剛采時,興致很高,但采了一把后,便忘了當初的目的,用蘆桿“拼起刺刀”來,作刀當劍,胡亂砍殺一翻,弄得滿地都是散落折斷了的蘆花桿子,戰(zhàn)勝者歡呼,戰(zhàn)敗者也歡呼。河岸上還有一株手指頭粗細矮矮的桑樹,后來還用那桑葉養(yǎng)活了兩匹從衡陽帶回的蠶卵,待長得白白胖胖時,我們就讓它在一塊方方正正的玻璃板上吐絲,由于玻璃平滑無附著,蠶只有在上面邊爬邊吐,成不了繭,吐成了一塊方方正正的白色絲絹,說待長大送給心愛的姑娘……

  平常,母親是不讓我靠近河邊去玩水的,怕我淹死,嚇唬我說河里有水妖。我便趁著大人午睡時,偷著溜到河邊去,大白天里想看看水妖睡覺的模樣。因為據(jù)說在強烈的陽光下,水妖很慵懶,沒有什么法力,所以膽子也特別大。可水妖不知道躲在哪個石頭縫里,始終就沒出現(xiàn)過,我卻可以貓腰蹶著屁股,在河邊小心地撈蹦蹦跳跳機敏異常的蝦米兒,用洗凈的墨水瓶子養(yǎng)起來,可以放在家里擺上幾天呢。或翻大石頭,捉螃蟹,那是最刺激最有成就感的工作。石頭一翻,河底滾起一股濁流,靜候一會,水流沖個清澈,便使勁睜大了眼睛尋去,只見那小東西畏畏縮縮橫著往外爬,便悄悄盯著過去,看準了用右手一摁,摁住它的背殼,它便不敢動彈。相持幾分鐘后,才大著膽子騰出左手來捉住它的一只大螯,右手捉著它的背,提拎起來,卻冷不防被它另一只螯夾住左手指——唉呀好痛,卻又不知如何是好,又舍不得放棄,便忍著痛死死捏著,一邊哭一邊往家里飛跑,路上不知道的人還以為這孩子被蛇咬了哩。到得家里,大人先是一驚,立即看清了是怎么回事,輕輕一接,螃蟹便乖乖地掉在大人手心里。再看那手指頭卻紅腫了起來,抹干眼淚,涂上紅藥水,哈了口氣,說聲不痛,念咒似的在地上跺了一腳——大人們便笑了,自己也跟著笑。便用線系了蟹腳,牽著四處亂爬,像牽著一頭戰(zhàn)利品,四處炫耀。到得晚上,用油一炸,紅鮮鮮的就成了美味和佳肴,還很恩賜地分給妹妹一條蟹腿。

  那天也巧,剛到河邊,卻見小張姐姐在對岸召喚我說:“快來,我們要抓魚去!”是嗎?我便來了興趣,過了河去,想看他們?nèi)绾巫健V灰娝「缭诘咎锢飽|搜西抓,捉了一條四腳蛇、三只青蛙、五只蚱蜢和一把嫩野菜。要這些干什么用?我滿腹狐疑。卻跟他倆去了家里,小哥便躲在柴屋里將青蛙和四腳蛇的頭和內(nèi)臟去了,再和著蚱蜢、蚯蚓、野菜細細地剁成漿末,在銹鐵鍋里用油爆炒得香噴噴的,然后抓了把米干炒熟,用盅搗碎,再拌在一起,這樣既有米香又有肉香的餌就作好了,然后再用塑料包上,帶上一個竹編的四方簍子回到河邊。四方簍子是捕魚的工具,上方有個圓口,內(nèi)有內(nèi)膽,膽口內(nèi)縮,是個錐形,魚兒易進不易出。我們站在橋上,小哥到橋下淺水急湍處,把魚餌用手指挑了一坨放在簍子的底部,然后放進水里,用石子壓上,就跑到橋上,問:“有魚來了沒有?”“沒有。”小張姐姐和我嘟噥著嘴,搖搖頭,由于程序太復(fù)雜,我們感到很累。“快看快看,來了!”小哥小聲說。確實有幾條小魚兒循著餌香逆水游來,圍著簍口警惕地猶豫著,一會便占了進去。小哥叫我們看著,又下了河,指了指簍子,嘴唇夸張地動著,好像在問:還在嗎?“還在。”我們也緊張地動著口,卻不敢說出聲來。小哥走近去,一彎腰,迅捷地用簍蓋蓋住簍口,移去石頭,捧了起來,簍子里便有一條或兩條小魚兒在白閃閃地跳——后來,我去過她家,看了她家的玻璃魚缸,里面養(yǎng)著幾條美麗帶花紋的魚,就是那天捕到的。

  因為看得累,便失了興致,自己便到了河里尋蝦捉蟹。有點餓了,抬頭卻見岸上一株植物的葉子下結(jié)著烏黑、紫紅的果子,有點像三葉苞的樣子,不知道能不能吃,但口水卻來了,摘了一顆,斗膽掰了一點舔在舌頭上,有點甜酸,并無異味,便把一顆都嚼在嘴里,小心翼翼地一點一點咽下喉嚨,吞到肚子里——后來讀書上學,我常想起這事,以為神農(nóng)氏嘗百草也是這個樣子的。又隔很久,見沒事,又不肚痛,也不頭暈,便放心大膽暴吃起來。吃到最后只剩青的和紫紅末熟的果子,說隔幾天再來,肯定又熟了。站起來,要回家,卻站不穩(wěn)了,腿腳軟軟的,偏偏倒倒地回了家。母親一看就不對頭,又是個急性子,啪地一下就是一個耳光:“說,你吃什么了?伸出你的舌頭,怎么烏藍烏藍的?”我當時看不到自己,不知道自己一口烏黑,像是中了毒。又被打得哭了,話說不清楚。幸虧衛(wèi)生院的老中醫(yī)在一旁勸住母親:“別慌,帶我們?nèi)タ纯?,好?”我點點頭。母親便背我,由我指著路,領(lǐng)著老中醫(yī)一起去看,到河邊一看,老中醫(yī)便笑了,說:“沒事沒事,是桑葚呢?能吃,醉人。”

  母親便放下一顆懸起的心,我便昏昏醉去,整整睡了一天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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