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長城的日志隨筆散文
原標題：長城之痛
長城，是中華民族的象征。從衛(wèi)星看地球，那就是一道龍的脊梁。
丁酉年九月三日11時，當我第一次隨驢友團歷險奮力攀登上北京懷柔箭扣長城最高點“正北樓”時，放眼云霧飄蕩的群山，真的是思緒萬千。兩天攀爬這段野長城的心境和思緒也就如飄渺的云霧般涌進心跡，雜糅其間，絲縷無序，茫茫然不知所以然。為爬上長城當“好漢”感到了欣慰?為極目寥廓群山小而感到了振奮?二者皆俱!然當我在長城下的小旅館床上放倒疲倦的身體，慢慢梳理一天的思絮，尋找這次不顧花甲之齡，歷險攀爬野長城的意義時，我感到了一種莫名的“長城之痛”!我似乎聽到了近在咫尺、群山之巔的長城地呻吟，我似乎看到了長城的哀怨!
從資料看，長城蜿蜒逶迤，綿延接續(xù)，總長超過二點一萬公里。包括明長城總長度為八千八百多公里，漢及早期長城超過一萬公里。秦長城起點在甘肅省臨洮，而根據(jù)史書記載它的終點在遼東。秦始皇長城是秦始皇在統(tǒng)一了六國后，在秦、趙、燕諸國長城的基礎上，加以連接，筑起的西起臨洮東至遼東的長城，這是中國歷史上第一條萬里長城。但由于年代久遠、自然侵蝕、人為破壞等因素，秦始皇萬里長城已經基本上被湮沒了。
“萬里長城今猶在，不見當年秦始皇”。
長城之痛一：對修筑長城的歷史性偏見。秦長城的修筑是與大秦帝國的誕生并存的，這就有了豐厚的歷史文化底蘊。公元前221年大秦帝國統(tǒng)一伊始，為了有效防范北部草原游牧民族頻繁而野蠻的擄掠騷擾，鞏固帝國根基，大量征用民夫、聚斂錢糧沿山脈修筑長城。對此，從來都有正反兩方面意見：一是秦始皇不顧民怨沸騰，耗盡民脂民膏修建萬里長城，長城是用白骨壘砌的;后來更以“孟姜女哭長城”等故事佐證其暴政。二是秦始皇雄才大略使七國歸于一統(tǒng)，筑萬里長城抵御外侮，保境安民;歷史資料還以“統(tǒng)一文字、統(tǒng)一度量衡、統(tǒng)一貨幣”等佐證其歷史功績。所痛是，人們對于歷史的評判往往單方面的認知。無論哪個朝代所修筑的長城，都有其歷史背景和現(xiàn)實需要。古人并不會認識到今天這殘缺不全綿延不絕的萬里長城會成為中華民族的“名片”，強調的只是功用性。而我們今人，如果在一個歷史問題上傾向某一種觀點，必須地讀那一方面的史書以求真求實，甚至正史野史都讀，才可以作出某種判斷，秉持某種觀點，這是嚴肅的學術問題和歷史態(tài)度，最忌諱的是以訛傳訛、以謬誤正、以偏概全。讀史而知興衰，也可知真?zhèn)巍Ｎ覀儾荒軕{一知半解或者無知地去人云亦云地否定古人甚或貶低、侮辱古人，盡管他們一概沉默了。存在的就是歷史的，歷史的，就是合理的。這是我們后人對歷史的一種基本態(tài)度。以上所言，不是為哪一代帝王歌功頌德，寬宥歷史人物的罪責，是對歷史人物一個方面的歷史唯物主義、辯證唯物主義的認識。當然如秦始皇為了達到統(tǒng)治目的愚化人民，焚書坑儒，殺害知識分子等歷史罪責，自然要口誅筆伐，因為這種統(tǒng)治理念并由此實施的暴行阻礙了歷史的進步。
站在歷史的高度，在冷兵器時代，泱泱中原，沃野千里，糧茂水豐，盡管人民處在封建制度中，大多數(shù)人民遭受著統(tǒng)治者的苛捐雜稅等封建剝削壓迫，但相比于處于漠北蒙古草原的游牧民族，不說安居樂業(yè)，就是人口繁衍和基本生活，也還是相對的穩(wěn)定，這就給長期處于風暴嚴寒中衣食無算、居無定所的塞外民族以極大地不平衡感。不平衡咋辦?那就得搶!搶掠的動力，就是他們物質嚴重匱乏。鋼鐵金銀、美女、糧食、絲綢布帛、藥材等，這些都缺。游牧民族剽悍，這不否認，但是搶不來刀槍劍戟等鐵器，再彪悍也無用。他們有組織的搶掠殺戮，搶完殺完就跑。游牧民族對中原這農耕國度大大小小的血與火的碰撞，在很大程度上優(yōu)化了他們的生存環(huán)境。怎樣防御?除卻元、清等朝代，無論秦漢晉還是隋唐宋明，最有效的防御辦法就是利用塞外群山山脈構筑長城，屯兵以阻擋剽悍的游牧民族的鐵騎。
萬里長城，是自秦開始構筑，除去元、清兩朝，是一代代不停地構筑延伸建成的。萬里長城，是封建王朝抵御塞外民族最直觀的、最有效的屏障。
長城之痛二：長城對于各民族融合發(fā)展的嚴重隔閡。歷史上，塞外民族的野蠻是公認的，野蠻程度也是令人發(fā)指的。一說到“韃子”，農耕國度的人們必然的由驚悚而深惡痛絕。然而統(tǒng)治者除了役使人民構筑長城防御，好像也沒有什么“大招”可使。他們沒有“國之交民相親”的概念。
古代，想要在漠北草原長期生存，實在是一件難事。游牧民族逐水草而居、風吹草地見牛羊的畫面，遠非我們后人想象的那么美好;應該再加之一句：他們在同嚴寒風雪等惡劣自然環(huán)境的搏斗中求生存。他們，過得真不是一般的苦。他們一缺糧食。草原干旱多風，又地處高寒地帶，不適合莊稼生長，根本無法像中原人那樣種植糧食，自給自足，一輩子都是以放牧牛羊馬駝為生，肉食是主類，糧食長期依賴進口;二缺女人。一者漠北荒寒多風，氣候干燥寒冷，水土不適宜大量生育女孩;二者草原長期戰(zhàn)亂，也使女性比例大幅下降，能夠成長為可生育女子的又粗糙黑丑，難以滿足漠北武士的需要;而且，由于女人數(shù)量長期稀少，導致漠北大量男性沒有女人可娶，很大比例的男子們打一輩子光棍。所以，中原的大姑娘小媳婦對于漠北武士極具誘惑力;三就是鐵器和刀劍。游牧民族本身不會冶煉技術，也不產鐵礦石，所需鐵器都需從中原流入，特別是鐵鍋，草原人視為奇貨。中原王朝長期關閉邊市，禁止貿易，鐵鍋在草原就是稀罕物件，沒有鐵鍋，牧民連煮肉都成了問題，只有燒烤著吃這一種辦法;四是缺少絲綢布帛。漠北沒有蠶桑和麻，不產絲織品和麻布，牧民所穿衣物，都是用獸皮、皮毛、樹皮纖維、干草等縫制編織而成，穿著既粗糙難受，又容易孳生蟣虱，引發(fā)傳染病;五是缺少藥材。內地人生病，中草藥資源豐富，更有很多郎中把脈針灸看病。但是在漠北，可以說是根本毫無醫(yī)療，生病就只能等死，或者求巫醫(yī)施法，結果還是死。所有這些，中原又嚴禁和他們設市交易，人文相隔，處于自生自滅狀態(tài)，他們不搶掠，還能生存嗎?
萬里長城，幾千年來雖然在很大程度上阻擋了游牧民族的馬蹄，但是也嚴重隔閡了大漢民族與塞外民族的心。刀槍劍戟寒光凜凜，長城內外人心也是冰冷的。試想，當然是試想，假設那時的統(tǒng)治者有足夠的智慧，懂得“國之交民相親”，制定實施各種漢人與游牧民族的相依相存、融合發(fā)展的政策;有能力使蒙漢人民加強邊境貿易，互通有無，還用得著舉全國之力一代代修筑萬里長城嗎?人心向背，就是一道不可逾越的“長城”。
長城之痛三：在世界上，萬里長城雖然早就成為了中國的符號，但卻破壞嚴重，修復遲緩。還有人說是中華民族的精神象征，有待商榷。既然長城在世界上成了高大上，那么就應該好好地維護他，讓長城的形象更加豐滿起來才好。
在攀爬懷柔箭扣長城過程中，盡快修補已經坍塌的長城這個問題一種縈繞在腦際。我們所攀爬的是明代構筑的長城的一段，總長15公里左右，當?shù)厝朔Q野長城。所謂“野”，概念是雖坍塌嚴重、但還存在的、沒有像秦長城那樣被歲月淹沒的、從來未經修復的長城。對于這段野長城，一般以上的體能，就可以用兩天時間攀爬完。我們看到，那確是一條岌岌可危的歷史文化遺跡。這段長城的城齡也有六百多年了。由于受大自然幾百年的風雨侵蝕、地殼變動等因素，很多城墻已經坍塌，大部分磚石不見蹤影。塊石滾落深山懸崖，而大量的青磚不是斷碎就是無處可尋了。看到在平均海拔1100多米的崇山峻嶺懸崖峭壁之上修建如此浩大的防御工程，看到數(shù)米甚或十幾米高的城基全部用成噸的甚或十幾噸的巨石壘砌而成，凡目睹者無不感到震撼。我們探詢多次：這些錘打鉆鑿的長方形巨石從何運來，又是怎樣弄到山巔峭壁上的。只有一個答案，古老的智慧與民眾的苦力。說長城是人民血和灰漿，用白骨壘砌而成，有一定的道理。
古人用無數(shù)鮮血生命修筑了萬里長城，給后人以無盡的啟示與感悟，這種民族精神的財富豈可用價值來計算，精神財富是無價的。這二點一萬公里的長城，就是龍的脊梁。在全世界彰顯的是中華民族堅韌不拔、艱苦卓絕無與倫比的浩大氣魄。龍的脊梁斷裂了，就應該盡快的修復，不能再遙遙無期地觀望與等待。所幸，從當?shù)厝丝谥械弥?，可能在明年或者后年，這段野長城就可能被立項修復。這可是一項浩大的修復工程，但是相比于他的歷史價值，還是很值得的。但愿如期如愿。
在攀爬長城過程中，還有一個問題縈繞在腦際，那就是極少數(shù)人對于保護長城的意識不足。他們不去感悟感慨先人用生命和鮮血建造的浩繁浩大的防御工程，不去感嘆歷史的滄桑和厚重，而是出于一種陰暗的私利欲望，把長城磚裝進旅行包偷偷地背回家，滿足很有些齷齪的收藏“文物”心態(tài)。試想，如果所有登長城者都背回一塊磚，已是滿身瘡痍的“龍的脊梁”，還復存在嗎!更有人游覽長城時視“告示警示”于不顧，在城磚上刻字留念，其實那是在無素質的張揚顯擺。你游覽長城就刻上你的“鼎鼎大名”，是想“萬古流芳”，人家秦始皇明太祖負責修筑的都沒刻上名字，你顯擺啥!
長城傷痛不喊痛，我們人人要自控。好了，就此打住!至于在攀爬箭扣長城過程中的心情和些許感悟，意猶未盡，就用剛回來時的一首打油詩結尾：
攀爬箭扣野長城(打油詩)
三十驢友雅致濃
乘風乘興箭扣行
不是走馬觀美景
所向直指野長城
大明御敵千里外
崇山峻嶺筑長城
民脂民膏血合灰
尸骨巨石始筑成
追憶彼時劍光影
金戈鐵馬映蒼穹
仰問高山眾飛鴻
韃虜劫掠可息聲
將士戍邊餐雪露
二丁抽一苛政行
哀哉長城堅且固
腐朽政權廈必傾
縱使城固若金湯
民心向背最慌恐
努爾哈赤開金國
尅星威風震晚明
長城喋血千軍潰
草原雄鷹鳴京城
成王敗冦定鐵律
朱明王朝換大清
攀爬峭壁參大道
撫摸城墻悟太平
歷史車輪碾舊夢
巨石城磚浸血濃
帝王將相任評說
功名利祿入荒塚
撫今追昔生豪邁
繼往開來惜和平
驢們韌性堅而強
感嘆感悟皆動容
奮力攀上正北樓
成就一生好漢情
腳踏長城人為峰
日后人生更從容
可貴驢友皆友愛
互幫互助結驢情
半夜三更回山城
一覺睡到天大明
2017.10.23晨
由攀爬箭扣野長城所想到的
人生之路短又長，
懵懂激情亦徬徨。
少壯立下終生志，
雪雨風霜礪剛強。
不懈發(fā)奮無所畏，
不偏繩墨必堂皇。
心存善念彰大愛，
愛國愛家營吉祥。
不卑不亢不齷齪，
舉步方正挺脊梁。
人生緊要三五步，
堅韌堅持達四方。
不登長城非好漢，
老夫聊發(fā)少年狂。
正北樓上吼曠野，
初心未改融蒼茫。
今秋長城踩腳下，
來日人生譜華章。
登上長城非好漢，
歲月還須意志量。
丁酉寒露日
文/ 江肇中
公眾號：東方散文雜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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