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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xiàn)實生活故事:穿拖鞋的交警

時間: 曉晴1082 分享

  我們這是個小城市,但各種車輛卻依然很多。

  上下班高峰期,各種車輛會風(fēng)馳電掣從十字路口穿過,車里坐的大多是身穿西裝,脖子系領(lǐng)帶的人們。他們坐在車里,任憑車輛肆無忌憚的從我們身邊穿行,我的心里就萌生一種很偏激古怪的想法,在這個城市里,系兩個腰帶的人太可憎。

  每次到了學(xué)校門口的馬路邊,我都有這樣的感覺。我們小學(xué)生就象路上的昆蟲和螞蟻,任何車輛過來是不怎么讓路給我們的,它們好像有很大的優(yōu)越感,不用它們躲,我們自然就會讓開。我感到我所學(xué)習(xí)和生活的不是一座城市,原以為城市就應(yīng)該非常和諧的。

  那次要過學(xué)校前的馬路,我們幾個小朋友都被疾速飛馳的大小車輛嚇住了,都不敢橫穿而過。可時間卻一分一秒的向著上課鈴響的時間逼近。有兩個女生因此急的哭了,一個就是我們班的肖娜。我在心里準備橫穿過馬路,否則的話等到中午也不可能過去,因為車輛太多了,而且速度都跟飛的一樣。它們也根本不把我們小學(xué)生放在眼里。肖娜哭了,是因為上學(xué)期我們班一個男孩在過馬路時被迅即而來的轎車碾成了肉醬。因此我們老師和家長就幾乎每天都叮囑我們,如果有車,就得等車過去了再穿馬路??梢鹊杰囕v都過去再穿馬路,去學(xué)校上課也就遲到了,還得挨老師的批評。肖娜正急的哭的時候,余爺卻很偶然的出現(xiàn)了。后來在惠民公園見到他演唱時,一起的人都叫他老余,我才知道他是姓余的。他唱的是什么曲子我也不知道,聽別人說他唱的是《瀏陽河》與《白毛女》。我叫他余爺,我身邊的小朋友也跟著這么叫他。

  余爺經(jīng)常穿一雙拖鞋,戴一頂黃色的環(huán)保帽子,他的口里叼著一只哨子,手里還拎著一個塑料袋,是專門撿垃圾的,里面裝滿了紙片、煙頭、水果皮等東西。他的背也駝的很厲害,看起來與這個城市里的其他人很不協(xié)調(diào)。

  看到我們幾個小學(xué)生正愣著,余爺?shù)膬芍皇志透魍蠋讉€小孩過馬路,他還不停的吹著哨子,示意過往車輛讓我們過去。

  余爺拖著我們五六個小孩過街,我們有牽著余爺手的,有扯著余爺?shù)囊陆蟮模瑢嵲跊]法扯到余爺?shù)氖趾鸵陆蟮?,就扯住另外一個小學(xué)生的手或者衣服。余爺穿的破爛,甚至很臟,他的身上還散發(fā)出濃濃的煙味和汗臭味,可我們都不嫌棄,也許是我們還沒有達到以貌取人的年齡,或許是余爺對我們太好,先入為主的感恩使然。

  自此以后,他就專門分管我們這的交通秩序。早晨他拖我們過馬路。余爺拖我們?nèi)W(xué)校后,他就在十字路口指揮過往車輛和行人按照規(guī)章制度行進。好多十字路口都有專門的交警指揮,但我們學(xué)校門南邊的十字路口就從來沒有見過交警。車都從這里走,也許就是沖沒有交警的。

  在過馬路時哭過多次的肖娜一見到余爺就想抱他的腿或拉他的手,這種想法好像有些瘋狂和不合情理。車輛多不敢過馬路不說,遲到了還要遭受老師的訓(xùn)斥。而且我和肖娜等好多小孩,父母每天造出晚歸忙著為我們的生活去打工,他們根本沒有時間接送我們上學(xué)。我們幾個除了書包,隨身還有一個很重要的東西就是鑰匙,用繩子拴著,始終掛在脖子上,就為 的是自己去自己回都能進門。跟別的有父母接送的小朋友相比,好像我們在這個世界上沒有親爹親娘似的。即使別人不這樣想,也總會把我們連同我們的父母貶低很多,我們是壞學(xué)生,父母當然成了壞爹娘。有余爺?shù)某霈F(xiàn),我們遲到的次數(shù)就少了,別人對我們的這種看法自然比以前少了許多。正因為此,我一旦有時間就追蹤關(guān)注余爺,換句話說,是余爺一直在關(guān)注我們,所以會面的機會很多。幾乎每天如此。余爺?shù)某霈F(xiàn),倒使我更加頑皮,我在媽媽眼中已經(jīng)不是以前那樣的好孩子。媽媽還為此責(zé)備我多遍。好多時候放學(xué),我都不按時回去,媽媽還去學(xué)校找過我?guī)状???晌揖褪窍敫櫽酄斠员愀钊肓私馑?/p>

  余爺算是自謀職業(yè),沒有工資,沒有下崗,沒有雙休日,只有病退,而且這是他最喜歡的,這是我對余爺?shù)母爬?,也是我在公園聽別人笑著說的。漸漸的,我發(fā)現(xiàn)余爺對這種工作有一種天然的依賴和迷戀。他太陽還沒露出地平線就出來,等日落了才回去,但他回哪兒了,我也不知道。

  那天是星期六,車輛也少,余爺指揮了一會兒交通就去惠民公園了,我也跟著去了。每到周末,這個公園里總有中老年戲曲自樂班。余爺剛到,就有人戲謔道,“車輛少了,老余也下班了,快來唱一段。”我頓時多了一種期待。雖然暗自生那些戲謔余爺?shù)娜说臍狻?/p>

  余爺沒有因人戲謔而產(chǎn)生異樣的情緒。他不緊不慢地挽起褲腿和袖子,用一根布條纏住了自己的腰,找了一根細樹條拄上,從很認真的樣子看,他好像是要參加非常正式的演出了。拉板胡的中年人和其他幾個人說,不急,老余收拾完道具就馬上開始演唱了。

  真如他們所說,余爺收拾完道具開始演戲了。他唱完了《瀏陽河》就接著唱《白毛女》中的楊白勞。走著,唱著,眼睛也不時瞇著。他不是著名演員,卻能夠很好的運用感情,每到深情處,他就自然而然的掉下眼淚,圍觀的人也被他感染了,幾乎都眼睛粘糊糊的,應(yīng)該說是余爺先感動了自己才能感動別人的,他唱著,眼睛淚汪汪的,聽的人有一部分也眼鏡潮潮的。余爺唱完后跟別人說了一會兒話就又要走了。他說的大多是以前演戲時如何的投入,中央首長怎樣接見過他的事。別人聽著都有好漢不提當年勇的想法。除過我這些有強烈獵奇心理的小孩子,大多人好像早就聽膩了他的這種說法,全是滿不在乎或者取笑的樣子。余爺又去十字路口指揮他的交通去了。走時,他撩下一句話,“毛主席教導(dǎo)我們,為人民服務(wù)是天職。”這讓我感到新鮮,因為現(xiàn)在很少有人說這樣的話。

  “急啥,又沒有人給你加工資,是不是領(lǐng)導(dǎo)給你加工資了?現(xiàn)在這么積極。”又有人戲謔的說道。余爺二話沒有說就走了。他對身邊人的任何話都不放在心里。

  幾個圍觀者從拉板胡的人跟前打探余爺?shù)纳矸莺陀蓙恚礃幼舆@些人是初次見到余爺,或者是雖然常見,但了解并不深,跟我一樣帶著好奇心理。于是一下子就引發(fā)了關(guān)于余爺?shù)母鞣N說法。這可正滿足了我的渴望了解余爺?shù)脑竿?span style="color:#ff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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