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淺論白居易諷喻詩中以植物為題的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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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摘 要:白居易曾將自己的詩歌分為諷喻、閑適、感傷和雜律四類。在他的一百七十三首諷喻詩中,有一些是以植物為題材的詩歌。它們或借植物來諷喻社會現(xiàn)狀;或借植物喻古諷今;較多的則是以植物比喻一類人。這些詩就藝術(shù)成就而言不算是上乘佳作,但它們給我們刻畫了當(dāng)時形形色色的人物形象,是當(dāng)時社會環(huán)境的一個縮影。
  關(guān)鍵詞:白居易 諷喻詩 植物
  一、概述
  白居易曾將自己的詩分成諷喻、閑適、感傷和雜律四大類。他給自己的諷喻詩所下的概念,見于《與元九書》中:“自拾遺來,凡所適所感,關(guān)于美刺興比者;又自武德訖元和,因事立題,題為新樂府者,共一百五十首,謂之諷喻詩。”
  在白居易的一百七十三首諷喻詩中,有一部分是以植物為題目的。這一類詩一共有二十三首。它們分別是:《云居寺孤桐》、《京兆府新栽蓮》、《白牡丹》、《紫藤》、《杏園中棗樹》、《文柏床》、《廬山桂》、《湓浦竹》、《東林寺白蓮》、《答桐花》、《和松樹》、《有木詩八首》、《澗底松》、《牡丹芳》、《隋堤柳》、《草茫?!?。其中,《草茫?!冯m以植物為題,但只是以“草茫茫”起興,并非以之為題材。所以,在白居易的諷喻詩中,以植物為題材的詩共有二十二首。在這二十二首詩中,以樹為題材的有《云居寺孤桐》、《杏園中棗樹》、《文柏床》、《廬山桂》、《湓浦竹》、《和松樹》、《有木詩八首》、《澗底松》、《隋堤柳》等十六首。剩下的六首則是以花藤為題。
  二、分類
  這二十二首詩,可以分為兩類:一類以植物來諷喻一種社會現(xiàn)狀;另一類則是以植物來比喻一類人。
 ?。ㄒ唬┮灾参镏S喻社會現(xiàn)狀
  以植物來諷喻社會現(xiàn)狀的有兩首——《牡丹芳》和《隋堤柳》?!赌档し肌窂脑姷拈_頭到“濃姿貴彩信奇絕,雜卉亂花無比方。石竹金錢何細(xì)碎,芙蓉芍藥苦尋常”都是描寫牡丹的國色天香;正因為如此,“遂使王公與卿士,游花冠蓋日相望”;而這種現(xiàn)象,“三代以還文勝質(zhì),人心重華不重實。重華直至牡丹芳,其來有漸非今日。”作者所諷刺的,正是這種“重華不重實”的社會現(xiàn)狀,他期望的是“少回卿士愛花心,同似吾君憂稼穡”。民以食為天,農(nóng)業(yè)是一個國家的根本,但是當(dāng)時的上層社會卻偏愛牡丹這種名貴花卉,且互相攀比;對于農(nóng)作物卻毫不關(guān)心。詩中雖然有“元和天子憂農(nóng)桑,恤下動天天降祥。去歲嘉禾生九穗,田中寂寞無人至。今年瑞麥分兩岐,君心獨(dú)喜無人知”,但若不是皇室也對牡丹情有獨(dú)鐘,怎會有如此的社會影響。作者如此說,也只是為了能委婉地提出諫言,不要觸了皇帝的逆鱗罷了。
  《隋堤柳》和《牡丹芳》有所不同,與其說它是諷刺社會現(xiàn)狀,不如說是借古諷今。詩的最末句“后王何以鑒前王?請看隋堤亡國樹”也說明了這首詩的寫作目的是借隋煬帝荒淫誤國的舊事來告誡當(dāng)朝皇帝不要重蹈覆轍。試想,若是當(dāng)時的皇帝在這方面做得很好,作者又何必寫下這首諷喻詩。所以說,它也從側(cè)面反映了當(dāng)時的社會狀況,可以與《牡丹芳》放在一類。
  (二)以植物喻人
  以植物來比喻人的則有二十首。根據(jù)這些植物所比喻的人的特征:賢者、小人和介于二者之間才干較為平庸的人,這些詩又可以分為三部分。
  1.以植物喻賢者
  以植物比喻賢者的詩有十一首:《云居寺孤桐》、《京兆府新栽蓮》、《白牡丹》、《杏園中棗樹》、《文柏床》、《廬山桂》、《湓浦竹》、《東林寺白蓮》、《答桐花》、《和松樹》、《澗底松》。這十一首詩又可分為兩類:一類是直接以植物喻賢者;另一類是以植物由于外貌或所處環(huán)境而受到冷落來比喻身處困境的賢者。
  直接以植物喻賢者的是《云居寺孤桐》、《文柏床》、《東林寺白蓮》和《和松樹》。松、柏、蓮、梧桐,都是古人常用來借指賢者、良材的植物。白居易也不例外,在他筆下“四面無附枝,中心有通理”的梧桐,“以其多奇文,宜升君子堂”的柏樹,“白日發(fā)光彩,清飚散芳馨。泄香銀囊破,瀉露玉盤傾”的白蓮,“不愿亞枝葉,低隨槐樹行”的松樹,都是高潔之賢者的象征。值得一提的是,在《和松樹》里,作者用道旁的槐樹與山上的松樹作對比,更烘托出了松樹的凜凜風(fēng)骨。
  以遭受冷落的植物來比喻身處困境的賢者的七首詩又可以根據(jù)受到冷落的原因分為兩類。一是因為外貌的原因,有《白牡丹》和《杏園中棗樹》。白牡丹由于素色而無人問津,棗樹則因“皮皴似龜手,葉小如鼠耳”的外貌被人認(rèn)為“凡且鄙”。它們是那些由于以貌取人的偏見而遭受冷遇的賢者的代表。二是因為所處環(huán)境的原因,有《京兆府新栽蓮》、《廬山桂》、《湓浦竹》、《答桐花》、《澗底松》。“新栽蓮”由于“今來不得地”而“憔悴府門前”;“廬山桂”由于“無人為移植,得入上林園”,還比不上栽種于溫室的紅花樹;生于“西江曲”的“湓浦竹”曾為民眾蓋墻屋的材料,卻比不上因為少竹而“重如玉”的“汾晉間”之竹;山間的梧桐因為無人賞識而“幽滯在嚴(yán)坰”;“澗底松”雖然“百尺大十圍”,卻因為“生在澗底”而“寒且卑”。這些,是一些因為所處的外在環(huán)境不利而沉淪底層的賢者的群像。
  2.以植物喻小人
  以植物比喻小人的詩有七首,分別是《紫藤》和《有木詩八首》中的《有木名櫻桃》、《有木名杜梨》、《有木秋不凋》、《有木香苒苒》、《有木名凌霄》、《有木名弱柳》。
  《紫藤》中,紫藤“先柔后為害,有似諛佞徒。附著君權(quán)勢,君迷不肯誅。又如妖婦人,綢繆蠱其夫。奇邪壞人室,夫惑不能除”。這里作者很明確地寫出了紫藤所比喻的那種人——佞幸之徒。這類人就像紫藤攀附大樹一樣,緊緊攀附著皇帝,雖造成了極大的危害,但受到迷惑的皇帝卻不肯誅殺他們。樹會被藤纏死,國家也會因這些佞幸之徒而衰敗。作者在詩的最后提出了告誡:“寄言邦與家,所慎在其初。毫末不早辨,滋蔓信難圖。愿以藤為戒,銘之于座隅。”對這些佞幸之徒,要及早發(fā)現(xiàn)并懲治,否則后果將不堪設(shè)想。
  與“紫藤”相似的有《有木秋不凋》中的“枳”、《有木香苒苒》中的“野葛”和《有木名杜梨》中的“杜梨”。
  古書云“橘生淮南則為橘,生于淮北則為枳”,這是指環(huán)境的差異造就了人的優(yōu)劣差異。而《有木秋不凋》中的“枳”,則是頂著“洞庭橘”的外表,“實成乃是枳,臭苦不堪食”,而且“中含害物意,外矯凌霜色。仍向枝葉間,潛生刺如棘”。這正代表了那些道貌岸然實際上卻居心叵測的小人。
  “野葛”的主人“愛其有芳味,因以調(diào)麹糵”,但是“前后曾飲者,十人無一活”,毒性之烈,可見一斑。在主人意圖除掉它的時候,為時已晚,它的長勢已經(jīng)到了“年深已滋蔓,刀斧不可伐”的地步了。野葛所代表的這類人,以美麗的外在掩飾了內(nèi)心的歹毒,其危害之大、之深,都是不可估量的。
  “杜梨”與“紫藤”有些相似,它們的存在,都需要依附著它物。“紫藤”依附的,是大樹。“杜梨”依附的,是“社壇”。它只是“秋風(fēng)吹子落”而生,現(xiàn)在卻“心蠹已空朽”,并且成為狐、鳥的巢穴,擾亂了人的生活;但因為是生長在社壇下而“無人敢芟斫”。這正是那類出身卑賤、飛揚(yáng)跋扈、結(jié)黨營私,卻由于權(quán)貴的蔭庇而無人敢惹的人的群像了。
  另一類則是在美麗的外表下掩藏著或無用的內(nèi)在,用作者在原序中的話說,正是“外狀無實用者”。如《有木名櫻桃》、《有木名凌霄》、《有木名弱柳》。
  《有木名弱柳》中前半部分寫“弱柳”的裊娜之姿。之后寫道“截枝扶為杖,軟弱不自持。折條用樊圃,柔脆非其宜”,這是說“弱柳”既不能做拐杖,也不能用來圍籬笆。實在是“為樹信可玩,論材何所施”,只堪玩賞,卻非良材。與之類似的還有“鳥啄子難成,風(fēng)來枝莫住。低軟易攀玩,佳人屢回顧”的“櫻桃”和“朝為拂云花,暮為委地樵”的“凌霄”。“弱柳”非良材,“櫻桃”和“凌霄”則需要借助外力。正如軟弱無力、依靠權(quán)貴的小人。
  3.以植物喻庸才
  《有木詩八首》中的《有木名水檉》和《有木名丹桂》比較特殊,它們所指代的人物并非是小人,卻也不是高潔的賢者,而是有一定可取之處的較為平庸的庸才。
  《有木名水檉》中的“水檉”就是河柳。它“為同松柏類,得列嘉樹中”,但是卻“枝弱不勝雪,勢高常懼風(fēng)。雪壓低還舉,風(fēng)吹西復(fù)東。柔芳甚楊柳,早落先梧桐”。然而它也不是沒有可取之處,“惟有一堪賞,中心無蠹蟲。”“水檉”所代表的人,與“弱柳”差不多,雖然在外貌、名聲上得以與賢者同列;但事實上他們懦弱、易凋、非棟梁之才。而“水檉”與“弱柳”相比,卻多了個可取之處——“中心無蠹蟲”,也就是說,這類人的可取之處在于他們還未受到惡風(fēng)氣的蠶食。
  與“弱柳”和“水檉”相比,《有木名丹桂》中的丹桂要更高一層次。由“匠人愛芳直,裁截為廈屋。干細(xì)力未成,用之君自速。重任雖大過,直心終不曲”可知,它的優(yōu)點(diǎn)在于“芳”“直”,缺點(diǎn)在于“干細(xì)力未成”。而作者對它的評價是“縱非梁棟材,猶勝尋常木”。“丹桂”與“水檉”相比,已經(jīng)沒有了懦弱、易凋的缺點(diǎn),他們同樣也非棟梁之材,但這是因為他們的才華、能力不夠;即使是這樣,他們?nèi)阅?ldquo;直心終不曲”。所以作者才有“猶勝尋常木”的評價。
  三、小結(jié)
  綜上所述,這些以植物為題材的詩歌,或借植物來諷喻社會現(xiàn)狀;或借植物喻古諷今;較多的則是以植物比喻一類人。這些詩就藝術(shù)成就而言不算是上乘佳作,但它們給我們刻畫了當(dāng)時形形色色的人物形象,是當(dāng)時社會環(huán)境的一個縮影。
  參考文獻(xiàn):
  [唐]白居易撰,顧學(xué)頡點(diǎn)校.白居易集[M].北京:中華書局,1979。
  謝思煒.白居易集校注[M].北京:中華書局,2006.
  褚斌杰.白居易詩歌賞析集[M].成都:巴蜀書社,1996.
  (歐巧玲 南寧 廣西師范學(xué)院 530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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