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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家人生哲理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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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懂得了人生了嗎?如果不懂,可以試試在他們的文中找尋答案,他們或許會懂得一二。下面是學習啦小編為你整理的關于名家人生哲理文章,希望對你有用!

  關于名家人生哲理文章1:繁星

  巴金

  我愛月夜,但我也愛星天。從前在家鄉(xiāng)七、八月的夜晚在庭院里納涼的時候,我最愛看天上密密麻麻的繁星。望著星天,我就會忘記一切,仿佛回到了母親的懷里似的。

  三年前在南京我住的地方有一道后門,每晚我打開后門,便看見一個靜寂的夜。下面是一片菜園,上面是星群密布的藍天。星光在我們的肉眼里雖然微小,然而它使我們覺得光明無處不在。那時候我正在讀一些關于天文學的書,也認得一些星星,好像它們就是我的朋友,它們常常在和我談話一樣。

  如今在海上,每晚和繁星相對,我把它們認得很熟了。我躺在艙面上,仰望天空。深藍色的天空里懸著無數(shù)半明半昧的星。船在動,星也在動,它們是這樣低,真是搖搖欲墜呢!漸漸地我的眼睛模糊了,我好像看見無數(shù)螢火蟲在我的周圍飛舞。海上的夜是柔和的,是靜寂的,是夢幻的。我望著那許多認識的星,我仿佛看見它們在對我霎眼,我仿佛聽見它們在小聲說話。這時我忘記了一切。在星的懷抱中我微笑著,我沉睡著。我覺得自己是一個小孩子,現(xiàn)在睡在母親的懷里了。

  有一夜,那個在哥倫波上船的英國人指給我看天上的巨人。他用手指著:那四顆明亮的星是頭,下面的幾顆是身子,這幾顆是手,那幾顆是腿和腳,還有三顆星算是腰帶。經他這一番指點,我果然看清楚了那個天上的巨人???,那個巨人還在跑呢!

  1927年1月

  選自《海行雜記》

  關于名家人生哲理文章2:草原

  老舍

  這次我看到了草原。那里的天比別處的更可愛??諝馐悄敲辞艴r,天空是那么明朗,使我總想高歌一曲,表示我滿心的愉快。在天底下,一碧千里,而并不茫茫。四面都有小丘,平地是綠的,小丘也是綠的。羊群一會兒上了小丘,一會兒又下來,走到哪里都像給無邊的綠毯繡上了白色的大花。那些小丘的線條是那么柔美,就像只用綠色渲染,不用墨線勾勒的中國畫那樣,到處翠色欲流,輕輕流入云際。這種境界,既使人驚嘆,又叫人舒服;既愿久立四望,又想坐下低吟一首奇麗的小詩。在這境界里,連駿馬和大牛都有時候靜立不動,好像回味著草原的無限樂趣。

  我們訪問的是陳巴爾虎旗。汽車走了一百五十里,才到達目的地。一百五十里全是草原,再走一百五十里,也還是草原。草原上行車十分灑脫,只要方向不錯,怎么走都可以。初入草原,聽不見一點聲音,也看不見什么東西,除了一些忽飛忽落的小鳥。走了許久,遠遠地望見了一條迂回的明如玻璃的帶子。河!牛羊多起來,也看到了馬群,隱隱有鞭子的輕響??炝?,快到了。忽然,像被一陣風吹來的,遠處的小丘上出現(xiàn)了一群馬,馬上的男女老少穿著各色的衣裳。群馬疾馳,襟飄帶舞,像一條彩虹向我們飛過來。這是主人來到幾十里外歡迎遠客。見到我們,主人們立刻撥轉馬頭,歡呼著,飛馳著,在汽車左右與前面引路。靜寂的草原熱鬧起來:歡呼聲,車聲,馬蹄聲,響成一片。車跟著馬飛過小丘,看見了幾座蒙古包。

  蒙古包外,許多匹馬,許多輛車。人很多,都是從幾十里外乘馬或坐車來看我們。主人們下了馬,我們下了車。也不知道是誰的手,總是熱乎乎地握著,握住不散。大家的語言不同,心可是一樣。握手再握手,笑了再笑。你說你的,我說我的,總的意思是民族團結互助。

  也不知怎的,就進了蒙古包。奶茶倒上了,奶豆腐擺上了,主客都盤腿坐下,誰都有禮貌,誰都又那么親熱,一點兒不拘束。不大會兒,好客的主人端進了大盤的手抓羊肉。干部向我們敬酒,七十歲的老翁向我們敬酒。我們回敬,主人再舉杯,我們再回敬。這時候鄂溫克姑娘們,戴著尖尖的帽子,既大方,又稍有點羞澀,來給客人們唱民歌。我們同行的歌手也趕緊唱起來。歌聲似乎比什么語言都更響亮,都更感人,不管唱的是什么,聽者總會露出會心的微笑。

  飯后,小伙子們表演套馬,摔跤,姑娘們表演民族舞蹈??腿藗円参璧奈?,唱的唱,并且要騎一騎蒙古馬。太陽已經偏西,誰也不肯走。是呀!蒙漢情深何忍別,天涯碧草話斜陽!

  關于名家人生哲理文章3:為了忘卻的記念

  魯迅

  我早已想寫一點文字,來記念幾個青年的作家。這并非為了別的,只因為兩年以來,悲憤總時時來襲擊我的心,至今沒有停止,我很想借此算是竦身一搖,將悲哀擺脫,給自己輕松一下,照直說,就是我倒要將他們忘卻了。

  兩年前的此時,即一九三一年的二月七日夜或八日晨,是我們的五個青年作家〔2〕同時遇害的時候。當時上海的報章都不敢載這件事,或者也許是不愿,或不屑載這件事,只在《文藝新聞》上有一點隱約其辭的文章〔3〕。那第十一期(五月二十五日)里,有一篇林莽〔4〕先生作的《白莽印象記》,中間說:

  “他做了好些詩,又譯過匈牙利和詩人彼得斐〔5〕的幾首詩,當時的《奔流》的編輯者魯迅接到了他的投稿,便來信要和他會面,但他卻是不愿見名人的人,結果是魯迅自己跑來找他,竭力鼓勵他作文學的工作,但他終于不能坐在亭子間里寫,又去跑他的路了。不久,他又一次的被了捕。……”

  這里所說的我們的事情其實是不確的。白莽并沒有這么高慢,他曾經到過我的寓所來,但也不是因為我要求和他會面;我也沒有這么高慢,對于一位素不相識的投稿者,會輕率的寫信去叫他。我們相見的原因很平常,那時他所投的是從德文譯出的《彼得斐傳》,我就發(fā)信去討原文,原文是載在詩集前面的,郵寄不便,他就親自送來了??慈ナ且粋€二十多歲的青年,面貌很端正,顏色是黑黑的,當時的談話我已經忘卻,只記得他自說姓徐,象山人;我問他為什么代你收信的女士是這么一個怪名字(怎么怪法,現(xiàn)在也忘卻了),他說她就喜歡起得這么怪,羅曼諦克,自己也有些和她不大對勁了。就只剩了這一點。

  夜里,我將譯文和原文粗粗的對了一遍,知道除幾處誤譯之外,還有一個故意的曲譯。他像是不喜歡“國民詩人”這個字的,都改成“民眾詩人”了。第二天又接到他一封來信,說很悔和我相見,他的話多,我的話少,又冷,好像受了一種威壓似的。我便寫一封回信去解釋,說初次相會,說話不多,也是人之常情,并且告訴他不應該由自己的愛憎,將原文改變。因為他的原書留在我這里了,就將我所藏的兩本集子送給他,問他可能再譯幾首詩,以供讀者的參看。他果然譯了幾首,自己拿來了,我們就談得比第一回多一些。這傳和詩,后來就都登在《奔流》第二卷第五本,即最末的一本里。

  我們第三次相見,我記得是在一個熱天。有人打門了,我去開門時,來的就是白莽,卻穿著一件厚棉袍,汗流滿面,彼此都不禁失笑。這時他才告訴我他是一個革命者,剛由被捕而釋出,衣服和書籍全被沒收了,連我送他的那兩本;身上的袍子是從朋友那里借來的,沒有夾衫,而必須穿長衣,所以只好這么出汗。我想,這大約就是林莽先生說的“又一次的被了捕”的那一次了。

  我很欣幸他的得釋,就趕緊付給稿費,使他可以買一件夾衫,但一面又很為我的那兩本書痛惜:落在捕房的手里,真是明珠投暗了。那兩本書,原是極平常的,一本散文,一本詩集,據德文譯者說,這是他搜集起來的,雖在匈牙利本國,也還沒有這么完全的本子,然而印在《萊克朗氏萬有文庫》(Reclam’sUniversal-Bibliothek)〔6〕中,倘在德國,就隨處可得,也值不到一元錢。不過在我是一種寶貝,因為這是三十年前,正當我熱愛彼得斐的時候,特地托丸善書店〔7〕從德國去買來的,那時還恐怕因為書極便宜,店員不肯經手,開口時非常惴惴。后來大抵帶在身邊,只是情隨事遷,已沒有翻譯的意思了,這回便決計送給這也如我的那時一樣,熱愛彼得斐的詩的青年,算是給它尋得了一個好著落。所以還鄭重其事,托柔石親自送去的。誰料竟會落在“三道頭”〔8〕之類的手里的呢,這豈不冤枉!

  我的決不邀投稿者相見,其實也并不完全因為謙虛,其中含著省事的分子也不少。由于歷來的經驗,我知道青年們,尤其是文學青年們,十之九是感覺很敏,自尊心也很旺盛的,一不小心,極容易得到誤解,所以倒是故意回避的時候多。見面尚且怕,更不必說敢有托付了。但那時我在上海,也有一個惟一的不但敢于隨便談笑,而且還敢于托他辦點私事的人,那就是送書去給白莽的柔石。

  我和柔石最初的相見,不知道是何時,在那里。他仿佛說過,曾在北京聽過我的講義,那么,當在八九年之前了。我也忘記了在上海怎么來往起來,總之,他那時住在景云里,離我的寓所不過四五家門面,不知怎么一來,就來往起來了。大約最初的一回他就告訴我是姓趙,名平復。但他又曾談起他家鄉(xiāng)的豪紳的氣焰之盛,說是有一個紳士,以為他的名字好,要給兒子用,叫他不要用這名字了。所以我疑心他的原名是“平福”,平穩(wěn)而有福,才正中鄉(xiāng)紳的意,對于“復”字卻未必有這么熱心。他的家鄉(xiāng),是臺州的寧海,這只要一看他那臺州式的硬氣就知道,而且頗有點迂,有時會令我忽而想到方孝孺〔9〕,覺得好像也有些這模樣的。

  他躲在寓里弄文學,也創(chuàng)作,也翻譯,我們往來了許多日,說得投合起來了,于是另外約定了幾個同意的青年,設立朝華社。目的是在紹介東歐和北歐的文學,輸入外國的版畫,因為我們都以為應該來扶植一點剛健質樸的文藝。接著就印《朝花旬刊》,印《近代世界短篇小說集》,印《藝苑朝華》,算都在循著這條線,只有其中的一本《拾谷虹兒畫選》,是為了掃蕩上海灘上的“藝術家”,即戳穿葉靈鳳這紙老虎而印的。

  然而柔石自己沒有錢,他借了二百多塊錢來做印本。除買紙之外,大部分的稿子和雜務都是歸他做,如跑印刷局,制圖,校字之類??墒峭蝗缫?,說起來皺著眉頭。看他舊作品,都很有悲觀的氣息,但實際上并不然,他相信人們是好的。我有時談到人會怎樣的騙人,怎樣的賣友,怎樣的吮血,他就前額亮晶晶的,驚疑地圓睜了近視的眼睛,抗議道,“會這樣的么?——不至于此罷?……”

  不過朝花社不久就倒閉了,我也不想說清其中的原因,總之是柔石的理想的頭,先碰了一個大釘子,力氣固然白化,此外還得去借一百塊錢來付紙賬。后來他對于我那“人心惟危”〔10〕說的懷疑減少了,有時也嘆息道,“真會這樣的么?……”但是,他仍然相信人們是好的。

  他于是一面將自己所應得的朝花社的殘書送到明日書店和光華書局去,希望還能夠收回幾文錢,一面就拚命的譯書,準備還借款,這就是賣給商務印書館的《丹麥短篇小說集》和戈理基作的長篇小說《阿爾泰莫諾夫之事業(yè)》。但我想,這些譯稿,也許去年已被兵火燒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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