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感校園短文貼
傷感校園短文貼
在傷感的校園短文帖子里,肯定會有一段能讓我們感動得落淚,下面是學(xué)習(xí)啦小編為大家整理的關(guān)于傷感校園短文貼的相關(guān)資料,供您參考!
傷感校園短文貼篇1:黑色的情人節(jié)
作者:那,夜晚的£邂逅
在一個平凡普通的學(xué)校,一個很有特色的音樂班,轉(zhuǎn)來了一個剛剛從初中畢業(yè)的女孩,那女孩長的很美,有優(yōu)雅的氣質(zhì),魔鬼般的身材,有著很大的吸引力,可能是因為這個原因,便讓她“一夜成名。”
到了第二天,她的追求者可以繞著學(xué)校八百米的操場圍一圈,情書,鮮花在那瞬間變的一錢不值,像洪水般向她涌來,每次下課便有很多人跟她搭訕,但每一位搭訕最后換來的結(jié)局都是被她的那些追求者“群毆。”
但對于這些女孩一點都不在乎,她覺得高中是人生中最重要的階段,沒必要把時間花費在這種事上,她不想談戀愛,她只想好好努力學(xué)習(xí),考個好大學(xué),將來回報父母,但她太單純,想的太簡單了,但緣分來的時候誰也擋不住,誰也抗拒不了,就在開學(xué)不久的某一天,班主任領(lǐng)來了剛從某校轉(zhuǎn)來的一個男生,在講臺上對著下面的同學(xué)大聲道:“我來宣布一件事,這位新來的同學(xué)將要和大家同度過高中這艱苦而又意義的三年,希望三年后的你們能夠考入理想的大學(xué),為學(xué)校爭光。”
下面的學(xué)生從這位男生進門的那一刻起目光就集中到了他的身上,一聽說這是班里轉(zhuǎn)來的新同學(xué),下面的同學(xué)都在小聲議論著。
班上的男生看到很多女生都在癡癡的望著講臺上那個帥的不能再帥的男生,心中是一陣感慨:“為什么讓他長的這么帥,老天你太不公平了,讓我們以后怎么在音樂班混啊。”
這位男生走到講臺上對著下面一臉呆相的女生報以一個迷死人的微笑,用他那極賦磁的聲音道:“大家好 ,我叫黃少俊,希望大家以后多多關(guān)照。”說完少俊站到了一旁,等著老師安排座位。
班主任看著少俊和藹的道:“少俊同學(xué),以后你就是音樂班這個大家庭中的一員了,希望你能夠很快適應(yīng)我們這個大家庭,和班里的同學(xué)共同努力為音樂班爭取更多光榮。”說完班主任指向全班唯一的一個空位說道:“那個座位上的同學(xué)因病退學(xué)了,你的眼睛如果不近視的話,你就坐到那個座位上吧,如果近視的話我再給你調(diào)調(diào)座位。”
“我不近視的,坐那里就行了。”說完少俊慢慢地走向了那個座位,座位旁邊的一縷目光緊張的看著緩緩走近的少俊,少俊的目光也恰好投向那里,就這樣四道目光在空間中相交,一張精妙絕倫的面容出現(xiàn)在了少俊的視線中,而那縷目光一剎間就收了回去,少俊的心頭一震,好清純優(yōu)雅的女孩,音樂班不愧是人才棸集的地方啊!
在少俊往座位走的同時,班里所有的男生的目光也轉(zhuǎn)移到了那里,少俊每往前邁一步,班上的男生的心就痛一下,那是他們平日里夢寐以求的座位,那個座位的旁邊就坐著他們心中的神,不,是整個學(xué)校男生心目中的神啊,但少俊可沒管別人是怎么想的,走過去后便神情坦然的坐在了那里。
當少俊看到那些男生那異樣的目光時,嘴角泛起了一絲的冷笑,然后頭轉(zhuǎn)向了那位令人眩目的同桌,輕聲的道:“把你的課本借給我看看,隨便哪本都可以的。”
這個女孩并沒有看向少俊,只是隨手將正在看的英語書遞了過去,但女孩那清澈如水的眸子里卻閃現(xiàn)出了一絲異樣的波動。
“謝謝。”少俊接過書翻起來認真的看了起來,沒再理會周圍那幾十道足以殺死人的目光。
沒過多久鈴身便響了,早自習(xí)結(jié)束了,少俊合上了書看著書皮上的名字到:“何小盈,這個名字很好聽,我喜歡。”說完把書遞了過去。
正當小盈剛要拿回課本的時候,可她怎么拿也拿不走,當小盈正在疑惑的時候,耳邊便響起了少俊的聲音。
“小盈同學(xué),你好,我叫黃少俊,你也可以叫我小俊,以后我就是你的同桌了,請多光照。”說完便把手伸了過去等著小盈來握手。
但小盈并沒說什么便把少俊手上的書給拿走,眼睛也不由自主的看向了少俊,少俊嘴角掛著一絲優(yōu)雅的微笑也看向了小盈,四道目光再次相交,可小盈馬上又把頭轉(zhuǎn)了過去,那羊脂玉般的臉頰上出現(xiàn)了一抹的嫣紅。少俊都看著呆住了,正當少俊發(fā)愣的時候,后邊就有一只手搭在了少俊的肩膀上,少俊回頭一看是坐在他后邊的一個瘦瘦的男生,長相跟某笑星有點相似。
“兄弟,別那樣盯著我們的神啊,小心犯眾怒啊。”這個男生打趣的道。
“不過我發(fā)現(xiàn)我們的神看你的眼神有些不對呀?”這個男生隨即貼著少俊的耳朵小聲道。
“是嗎?我可沒感覺到有什么不對勁的,很多女生看到我都是這種眼神。”少俊開玩笑的道。
“我叫李小偉,我想請教你個問題,你一定如實的回答哦。”小偉認真的問。
“你是不是整過容啊,不然咋能這么帥啊,告訴兄弟哪整的,我也去整一個。”說完一臉的期待的看著少俊。
“就我這個長相來說,現(xiàn)在的科學(xué)技術(shù)還整不出來。”少俊剛說完就聽到同桌的小盈“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小偉睜大了一雙眼,張著嘴發(fā)愣的盯著小盈,少俊看他的口水都快流出來了就趕緊推了他一下,道:“哥們,注意形象啊,我和小盈可不想被你的口水沖走啊!”
小偉的同桌,那個一直沒說話的男生抬起了頭無奈的說:“大哥,我基本天天都在抗洪,與口水的洪流搏斗三年多了啊,從初中抗洪到了現(xiàn)在了啊。”說完三個人便不約而同的笑了起來。
小盈白了一眼正在說笑的三個人繼續(xù)看她的書,心情卻沒有了往日的平靜,一個模糊的人影老是在腦海中出現(xiàn),從看到少俊的第一眼起心里就有了一種說不出的感覺,當老師讓少俊坐到她身邊時,一向心情如水的她心中莫名的發(fā)慌,呼吸也微微有些不均勻,從初中到現(xiàn)在有無數(shù)的男生追求她,她都沒有今天這種微妙的感覺,“我這是怎么了,我這是怎么了?”小盈的內(nèi)心不停的質(zhì)問著自己。
就在少俊還在聽著小偉滔滔不絕的講述學(xué)校的趣聞時,一個男生走到了少俊的桌前,看著里邊的小盈,道:“小盈,今天中午我想請你吃飯,希望你不要拒絕我咯。” 少俊仔細打量這個男生,一米七五的個頭,長相雖說不上帥哥,但也對的起觀眾,戴了幅金絲眼鏡顯得文質(zhì)彬彬。
“我?guī)顼埩四?,不麻煩你了趙雄同學(xué)。”小盈抬起頭皺了皺眉頭淡淡的道。
“小盈,我想和你聊聊,你應(yīng)該知道我心里是怎么想的。”趙雄用近似氣求的語氣道。
“如果是學(xué)習(xí)上的問題,我們現(xiàn)在就可以討論,別的就不要說了。”小盈低下了頭看著自己的筆記冷冷地道。
趙雄的臉變得有點陰沉,沒再說什么,轉(zhuǎn)身經(jīng)過少俊的身邊后,對著他說:“不想死就離她遠點。”說完便向門口走去。
但少俊并不理睬他,轉(zhuǎn)過身對著小盈,用全班人人都能聽得到的聲音說:“小盈,我想和你共進午餐,可以嗎?”
少俊說完后那些正準備出去吃飯的同學(xué),包括剛走到門口的趙雄都停下腳步,用一種驚訝的目光看向少俊和小盈,就連后邊的小偉都是一臉的不可思議。小盈聽到少俊的話后心媚一顫,雖然沒有抬頭但能感覺到周圍同學(xué)的目光,自己的臉越來越燙,心跳也在加速,心里已經(jīng)將少俊咒罵了無數(shù)次,心想:我該怎么辦?就像拒絕別的男生一樣拒絕他,自己卻又狠不下心,接受他的邀請?可才認識一個上午就和他出去吃飯,同學(xué)們會怎么說。拒絕過無數(shù)男生的小盈第一次嘗到了左右為難的滋味。
少俊含情脈脈的看著小盈,柔聲道:“認識時間的長短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的感覺,我第一眼看到你就喜歡上你了,我的感覺不會欺騙你,也不會欺騙我。”
小盈的心亂了,徹底的亂了,兩只手緊緊的握在一起,不敢抬頭看少俊,紅潤的雙唇微微的張了幾下卻沒有說出話來,少俊看到小盈沒有說話后,聳了聳肩自嘲的笑了笑,轉(zhuǎn)了身來對著小偉道:“閉門羹的滋味我也嘗過了,咱們也該去吃飯了。”說完就向教室外邊走去,當走到教室門口的時候,趙雄攔住了少俊,威脅的道:“黃少俊,最好離小盈遠一點,否則你會付出代價,你會后悔的”。
“就憑你,還不配讓俄后悔!”少俊冷冷的道,用一只手把趙雄攔著的胳膊推開,走了出去,后面的小偉和他的同桌也緊跟著出去。
趙雄用怨恨的目光看著少俊的背影,暗罵道:“黃少俊,敢跟本少爺搶人,本少爺玩死你。”
小盈抬起頭看著少俊出去,內(nèi)心深處卻有一種說不出的失落感。
過了幾天后,少俊不知道從哪個小道消息打聽到,過了幾天便是小盈的生日,便準備給她個Surprise!
到了小盈生日那晚,少俊在學(xué)校的小賣部找到了小盈,便拉著她的手向教學(xué)樓樓頂跑去,本來小盈想拒絕的,但很好奇少俊在搞什么花樣,便隨他去了。
當小盈走到樓頂?shù)臅r候,眼前的景象讓她很驚訝,在樓頂?shù)闹虚g有一個很大的圈,有紅紅綠綠的小燈光,有很多種顏色的鮮花,圍成了一個“520”的形狀,中間還有一個心字樣的蛋糕,當小盈看到這些后完全呆住了:好美!
就在她發(fā)愣的時候,少俊拿出了一把吉他彈著曲子唱著生日歌:“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
小盈看到這些后,熱淚盈眶,真的很感動。從小到大,她的生日都是自己一個人過的,過的很簡單很乏味,所以今天,她真的好感動,好幸福!
當少俊看到小盈掉下眼淚后,便放下吉他走過去對著小盈說:“小盈,怎么了,不舒服嗎?小盈還是控制不了自己,眼淚還是不斷地往下流,抬頭看著少俊說:“小俊,謝謝,我今天真的很開心,謝謝你。”
小俊向前走了一步,雙手抱住了小盈:“傻瓜,你開心就好了呀!”
而小盈當小俊抱她的時候,她并未掙扎,反而往他的胸口靠了靠,把耳朵貼近少俊的胸口,傾聽少俊的心跳。
過了一會后,少俊慢慢地把小盈移出來一點,兩個人貼得很近,少俊看著小盈的臉,用他那火熱的雙唇貼上了小盈的嘴唇,兩個人深情地接吻起來,這一吻,吻了好久……
就這樣,他們成了全校最幸福最令人羨慕的一對,兩個人整天黏在一起,形影不離,一起吃飯,逛街,聊天,每天玩的很開心,很幸福,少俊很喜歡守在小盈的身旁,很喜歡陪著她,每次在一起的時候少俊總是陪在她的身邊,每次在一起的時候少俊總是會把頭埋在小盈的肩上,因為小盈的身上總有一股香味,讓他很迷戀,少俊曾問過她:“是不是打過香水的?”小盈回答說:“這個是女孩子本身的一種味道,每個女孩都有一種專屬于自己的味道。”而小盈也很喜歡守在少俊的身邊,陪他聊天,了解他的過去。
就這樣,他們每天都在一起,過得很幸福很快樂,正當他們以為可以幸福生活下來的時候,一場不幸的事故打碎他們的夢……
在某一天的夜晚,少俊一個人走在街上,因為小盈家里有點事回家了,所以少俊一個人在學(xué)校無聊,所以就出來逛逛,散散心。當他走到一個黑暗的小巷的時候,少俊忽然察覺到了有點不對勁,剛想走的時候,可已經(jīng)晚了,一把西瓜刀從他的背后劈來,接著又有一只腳踢在了他的身上,把少俊踢倒在地上。頓時,鮮血不斷的往外流。把少俊的白衣衫染成了紅色。
少俊咬著牙根忍住了背后傳來的疼痛,轉(zhuǎn)過頭后,一張熟悉的面孔出現(xiàn)在他的視線,身后還有五六個他陌生的面孔,估計都是他的朋友。
“趙雄,怎么會是你,你想怎么樣?”少俊吃驚道。
“哈哈,黃少俊,敢跟本少爺搶妞,簡直是找死,跟我斗,你還差得遠呢!”趙雄兇狠狠的道。
“那你想怎么樣?”少俊冰冷的對他道。
“我想怎么樣?呵呵,當你開始接近小盈的時候,你應(yīng)該能想到今天的結(jié)局,我想怎么樣?問你自己吧!”說完趙雄和他身后的那幾個朋友一擁而上,又對著少俊拳打腳踢。
由于下手太重的原因,把少俊打暈了過去,當趙雄的一個朋友見少俊暈過去后,便攔住了趙雄和其他人,對著趙雄道:“雄哥,別打了,再打就出人命了,快走吧,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當趙雄聽到后,又狠狠地往少俊身上踩了一腳才肯罷休,收拾東西后跟著他的朋友逃跑了。
第二天,少俊被送到了醫(yī)院,背后縫了幾十針,現(xiàn)在還在昏迷當中,當小盈趕到醫(yī)院時,看到少俊躺在病床的時候便傷心的哭了起來,少俊的爸媽看見她這樣便安慰她,勸她回去上課,可小盈執(zhí)意不肯,一直從早上守到了下午,可能是太累的原因,小盈便在床邊睡著了。
第二天早上,少俊醒來了,看見身旁睡著的小盈后便輕輕的去撫摸小盈的臉蛋,剛碰到小盈臉時,小盈就被驚醒了,當小盈看到少俊醒來后,激動的對他說:“小俊,你醒了?”
“蒽,讓你擔心了,對不起了。”
“沒事,你醒了就好,到底是誰下的手,怎么下手這么重,你是不是惹到什么人啦?”
“沒有啊,沒事的,估計是打錯人了,別擔心,沒事的。”
其實少俊并不想隱瞞小盈的,但怕她擔心,又怕她沖動去找趙雄,這樣對她更不利啦。所以他還是選擇了隱瞞。就這樣,兩個人在病房里聊了一個上午,你一言我一語的,整個病房都充滿了笑聲和幸福的味道。后來因為老師打電話叫小盈回去上課的原因,所以下午的時候,小盈便回去上課了,但每次放學(xué)后,小盈都會跑來醫(yī)院照顧少俊,陪他聊天。就這樣,持續(xù)了一個星期,但一個星期過后,小盈再也沒出現(xiàn)在少俊的面前。“可能是功課重,沒時間的原因吧!”少俊自俄安慰道。
又過一個星期后,少俊已經(jīng)康復(fù)了很多,但小盈還是沒有一次出現(xiàn)在少俊的面前,少俊便開始焦慮起來,擔心道:“不會是出什么事了吧?”
一個月后,少俊出院了,回到學(xué)校后,少俊便瘋狂的尋找小盈,但小盈好像害怕見到他,總在躲避他,像是怕見到仇人似的。但在某一天的夜晚,少俊終于在學(xué)校的小樹林里找到了小盈,看到小盈躲在一棵樹旁哭泣,少俊看到后便走過去抱住小盈,對她說:“傻瓜,怎么了,怎么最近老在躲我,是不是我做錯什么了,告訴我,我可以改,別這樣,好嗎?這樣讓我很傷心難受的”?
“沒什么,小俊,我們分手吧!”小盈擦干眼淚回道。
“為什么?傻瓜,是不是發(fā)生什么事了,告訴我,不管發(fā)生什么事,都有我在,有我?guī)湍忝鎸?,告訴我,好嗎?”少俊乞求道。
“因為……”
小盈不想對少俊隱瞞什么,覺得有點對不起少俊,覺得說出來比較好點,于是,便把真相告訴了他。
原來就在少俊住院的期間,趙雄經(jīng)常來騷擾她,每天來煩他,后來,趙雄拿錢收買了小盈的一個宿友,把小盈騙到了一個賓館,下了迷藥強奸了她。
“對不起。小俊,是我對不起你,原諒我!”小盈抱著少俊哭著道。
當少俊聽小盈說完后,心碎了。把小盈從懷抱推開,對著她冰冷的道:“想要我原諒,除非,你死。”說完轉(zhuǎn)身走了,只留下一個正在發(fā)呆哭泣的小盈。
過了幾天后,少俊回去想了好久,也想到了很多,覺得自己的話說的太重了,太絕了,況且這并不是小盈的錯,想跟她道歉,于是決定在情人節(jié)那天跟她道歉。但到了情人節(jié)那天,少俊怎么找也找不到小盈,問她的同學(xué),她們也說不知道,打她的手機又關(guān)機,找了整整一個上午也找不到。直到下午的時候,小偉找到了少俊,說小盈今天早上跳樓自殺了。
“什么?自殺?”少俊一臉的驚訝!
當少俊跑到現(xiàn)場的時候,周圍已經(jīng)圍了很多人,當少俊拚命地擠到前面時,小盈已經(jīng)安然的睡著了,于是少俊便跑到小盈的身旁,把她抱在了懷里,對著小盈哭喊道:“小盈,你醒醒,你起來啊,別丟下我,傻瓜,你起來啊。”
“你是少俊吧?這個是小盈前一天托付我給你的,這里有她想對你說的話。”人群里走出了一個女孩對著哭泣的少俊說道。
這個女孩少俊也認識,是小盈初中的一個同學(xué)。少俊聽完她說后,迅速地把它打開,讀道:“小俊,我對不起你,我只有死才能得到你的原諒。小俊,如果來生有機會,我一定會做你最愛的傻瓜,一生一世只愛你的傻瓜。小俊,答應(yīng)我,好好的活著,為了我好好的活著。”少俊讀完后抱著小盈哭著道:“傻瓜,你真的好傻啊。”說完又緊緊的抱了抱小盈,但他忽然想到了什么,眼睛里充滿了憤怒,于是放下了小盈,沖出了人群,跑了出去。
跑出去不久后,少俊在一個大排擋找到了趙雄,趙雄那時候正和一個女孩吃夜宵,但忽然看到對面匆忙走來的少俊后,覺得有點不對勁,便丟下了那個女孩,向小巷跑去。
而少俊當看到趙雄跑走時,便從身后拿出了他剛買來的一把西瓜刀,拿著它向趙雄追去。跑不了多久,趙雄便跑進了一 條死胡同里,趙雄知道自己沒路可逃了,便跪下求著少俊道:“俊哥,饒了我吧,我對不起你和小盈,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俊哥,再給我一次機會吧!俊哥。”
“呵呵,你以為認錯俄就會原諒你么?就可以換回小盈嗎?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說完后一刀向趙雄劈了下去……
殺了趙雄后,少俊回到了學(xué)校,來到了七樓樓頂,因為這里是他和小盈的開始,他曾經(jīng)在這里陪小盈過生日,陪小盈聊天,曾經(jīng)在這里彈著吉他唱歌給她聽,但現(xiàn)在,留下的只有少俊獨自一個人和他們的回憶。少俊坐在樓頂?shù)年柵_,望著寥望無際的天空,對著只有月亮沒有星星的天空道:“傻瓜,你看見了嗎?這里是我們在一起開始的地方,這里充滿了我們的回憶,但為什么現(xiàn)在只留下我一個人獨自回憶呢?既然是從這里開始的,那便也讓它在這結(jié)束了吧,小盈,對不起,我不能答應(yīng)你繼續(xù)好好的活著,我不忍心看到你一個人寂寞。小盈,別怕,無論在哪里,我一定會一直陪著你,永遠永遠!”說完后,便從上面跳了下去……
夜,依然凄涼寂靜……
第二天早上,全校轟動了,情人節(jié),黑色的情人節(jié),三條人命,二名跳樓自殺,一名被殺,事后,警察本來想送他們?nèi)セ鸹模玫搅撕芏嗳说姆磳?,校長知道整件事后也非常感動,便把少俊和小盈埋在了學(xué)校的小樹林里,因為他也知道那里充滿了他們的回憶。
而趙雄被警察送去火化,本來想拿他的骨灰去埋葬的,但在送去的途中,被一股邪風吹的滿地都是。對于這些,人們只能感嘆道:“惡有惡報。”
而少俊和小盈又可以在一起了,在以后的每個情人節(jié)里,少俊和小盈的墓前總是擺滿了鮮花和水果,一對又一對的情侶來祭拜他們,每到情人節(jié),人們的腦??偸菚肫鹨欢巫屗麄兏袆佣殖绨莸膼矍?,腦??偸窍肫鹨沧屗麄兺坏舻膬蓚€名字:黃少俊,何小盈。
紫藤、葬憶
傷感校園短文貼篇2:當時明月照年少
“雨露!你慢點!別跑了!”
韓辰在后面猛追閻雨露,盛夏的夜晚像是桑拿一樣悶熱,沒跑幾步就開始氣喘難忍,汗水滴進眼睛里暈開了路燈的光??墒情愑曷断裼杏貌煌甑牧?,一個勁兒向前猛沖,撞開了少有的幾個擋路的人。
這是他們下高考成績的第三天,除了一些三年間都不太跟人熟絡(luò)的個別人,幾乎所有人都到齊了。大家終于有了和考試全然無關(guān)的熬夜的機會,一群人湊在一間豪華包廂里放縱地喝酒唱歌,泡沫甩在每個人身上。但是到后半輪,很多人就開始撐不住了。有些人倒頭就睡,有些人悄然離場,有些人喝醉了,借著酒勁兒哭哭笑笑,擁抱平時不敢擁抱的人,或者發(fā)泄壓抑很久的心情。閻雨露就是在突然的痛哭之后,以一種從未有過的速度沖出了包廂。韓辰在瞬間震驚之后,就隨即跟著跑了出去。
整整追出了兩條街,閻雨露終于摔倒在地,然后自己就地打了個滾,躺在了地上。韓辰拖著像是墜著鉛塊的腿硬撐到她身邊,也倒地不起了。
所幸已經(jīng)是后半夜了,路上很少有人經(jīng)過。他倆大半天只能拼命喘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等到緩過勁兒來,還不等韓辰開口罵,閻雨露又是一個巨大的哽咽。
說也簡單,閻雨露高考失利,肯定是上不了預(yù)想的學(xué)校了。這還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朱城恩在下分數(shù)的當天,干脆利落和她分手了。
“會拿沒考上同一所學(xué)校當分手理由的人最無恥了!”韓辰發(fā)自肺腑地覺得。
“不怪他……”
早在剛剛進入高三下學(xué)期,朱城恩就跟閻雨露約法三章了:一、復(fù)習(xí)期間盡量少交流,學(xué)習(xí)為重。二、拒絕所有約會。三、如果不考到同一所學(xué)校就分手。
雖然心里也暗暗不爽,但因為是朱城恩提出來的,閻雨露還是照單全收了??墒窃骄o張成績就越不穩(wěn)定,每次考試時她都一手的汗,心慌意亂。在聽到成績那一刻,她感覺到前所未有的失望,但她還抱著一絲絲的希冀,希望朱城恩會溫柔安慰她,可是她聽到的是對方冷冷地、甚至是有點如釋重負地說:“我們早就說好的哦,拜拜。”
然后大家聚會,朱城恩也沒有來。
“那個爛人,你就忘了他啦。”韓辰撐起身子跳起來,朝閻雨露伸出手,“不是還有我呢。”
閻雨露一把抹掉眼淚,然后狠狠打掉了他的手。
“誰要你啦!”
韓辰夸張地揉著手,卻將苦笑隱在夜色里。他追她兩條街,只換來一句“誰要你”。
“走了,回家吧。”
韓辰見閻雨露酒勁兒差不多過了,也站了起來,便扭回身自顧自朝前走。走了幾步?jīng)]聽到身后有跟來的腳步聲,還沒來得及回頭,突然又聽到一連串急促的腳步,就停在自己背后很近的地方。韓辰不自覺屏住了氣,也沒有回頭。
身后靜謐了幾十秒,傳來閻雨露輕輕地說:“韓辰,謝謝。”
聽到這句話,韓辰明白,他們這一輩子,都只是能相攜穿過這一街燈火闌珊的朋友而已了。
【他和她】
韓辰和閻雨露的相識,閻雨露與朱城恩的相識,是一個連鎖效應(yīng)。
入學(xué)儀式上,大家雜七雜八的站隊,閻雨露不知道被誰絆了一下,一個沒站穩(wěn)就向人群趴了過去。有些人下意識躲開了,但她還是抓住了一個墊背一起摔。等她爬起來,才看見加上她,一共摔倒了三個人。
她、韓辰、朱城恩。
不同的是,韓辰的反應(yīng)是扭回頭問她怎么樣,絲毫沒在意受牽連。而朱城恩連頭都沒回,自始至終只留給她三分之一的側(cè)臉。
她就盯著那個側(cè)臉發(fā)愣,連韓辰的關(guān)懷都沒有認真搭理,更說不上道歉。
好死不死的,他們?nèi)齻€人分到了同一個班,韓辰和朱城恩兩個人身高相仿,坐在教室后排,閻雨露在女生里算高的,坐在他倆的前面。還不等正式上課,韓辰和閻雨露就熟了起來。韓辰一直一直在跟閻雨露搭話,借課表,借筆,借抹布……而朱城恩一句話都不說,默默一個人解決了一切。
朱城恩就一直一個人,不講話,過了一個星期。男生們早就勾肩搭背熟成了一團,女生們也分成了三三兩兩小團體。全班僅有的兩個異類,一個是他,一個就是閻雨露。好在閻雨露還有韓辰那個萬人迷上趕著說話,而朱城恩是哪怕別人主動,也懶得開口的。
最短時間里和所有人熟起來的就是韓辰了,他長著張娃娃臉,跟陌生人也能話嘮模式全開的個性,讓人都不忍心不理他。所以哪怕閻雨露再不想和人熟絡(luò),也還是出于禮貌應(yīng)付著他,每次回過頭和他說話,都能掃過朱城恩的臉。那是張沉靜的、無喜無悲的臉。
“哎哎,你干嗎總看他?”
發(fā)現(xiàn)她心不在焉,目光偏移,韓辰故意大聲說。
“哪有?”
閻雨露驚得不知如何是好,她確定朱城恩聽見了,但那張臉還是沒有半點表情,甚至都沒有抬眼。
“你花癡啊,那家伙有什么可好的。”
那家伙有什么可好的。在之后變成了韓辰的口頭語,隔三差五就在閻雨露耳邊說一次。但閻雨露從來就不辯解,因為她注意朱城恩,又不是因為他好。
閻雨露注意朱城恩,一個是因為他眼下有一顆痣,那讓她想起過世的父親,差不多的位置,差不多的大小。那個很疼她很疼她的父親,卻在她初三時因為突發(fā)腦溢血過世了。還有一個原因,是因為她看著朱城恩,覺得和自己很像,從前的自己,也是那樣,像是外面有一個玻璃罩子,隔絕了一切。
是她的父親教她如何開懷,可父親走后,她又漸漸將心門閉上。她有些想找到一個同樣如此的人,最好兩個人在一起不用說話也能懂對方。兩個人,不再寂寞便好。
可是韓辰這個人,硬生生踏進來,阻擋了她關(guān)上心門。
結(jié)果她第一次跟朱城恩搭上話全因為韓辰,下課她去水房打了水,回來的路上卻遇到韓辰。明明看著她舉著一整杯冒熱氣的水,卻硬要她陪著一起去水房。閻雨露就是不情愿,韓辰卻強制性扭過她肩膀,熱水就翻出了杯口,滴了幾滴在她手上,剩下一小片,灑在了路過的朱城恩手臂上。
雖然不是剛燒開的水,但也還是能明顯感覺出燙的,閻雨露一時慌亂,手一松,整個杯都掉在了地上,反而又濺了朱城恩整個鞋子。她垂著手,不知道是該看一下朱城恩燙得嚴重么,還是該蹲下?lián)毂?。無力感幾乎要灼傷她,就在她眼睛開始發(fā)酸時,只聽到朱城恩開口說:“沒事的。”
然后他頭也不回的走了。
“你看你,慌個什么勁兒啊。”韓辰彎腰撿起閻雨露的杯子,“啊,破掉了。對不起啊,我去給你買個新的。”
他抬起頭,發(fā)現(xiàn)閻雨露看著朱城恩離開的背影,眼里居然充滿了淚水。
他在那一刻,覺得自己敗給了那個含淚的表情。他從來沒見過,眼底有那么多感情的姑娘。他在那一刻,也明白,那個姑娘眼底的感情,不屬于他。
就像,當他買了個新的杯子放在閻雨露桌上時,碰巧看到的是,閻雨露將一只燙傷藥膏放在朱城恩的桌上。
【靠近】
閻雨露的小時候,沒有玩伴,非常孤僻,她媽媽在她很小時就跟她爸爸分開了,她從小就由爸爸帶大。小時候的她因為怕和人接觸所以無法上幼稚園,爸爸為了她辭去工作,每日不厭其煩帶她出去玩,溫柔的在不知不覺間教她如何為人處世。
她漸漸好起來一點了,雖然仍舊是無法融入集體,但至少獨立上完了小學(xué),初中,可爸爸卻在她最關(guān)鍵的初三突然離開了她。爸爸去世后,她的媽媽接過了她的撫養(yǎng)權(quán),卻因為彼此太久沒有一起生活,只能相敬如賓。她答應(yīng)了爸爸會繼續(xù)讀書,卻陷在對未知的恐慌里無法自拔。她看著周圍的人都有著快樂的臉孔,都有著和世界交涉的訣竅,可她什么都沒有,什么都不會。
就這樣,當她高中一入學(xué)就出糗,在大家的哄笑里,她捂著摔破的嘴,看見了朱城恩榮辱不驚的臉。她覺得,她像是找到了一個目標。
第一次大考,高低立現(xiàn),平日里玩得很瘋的人很多都是隱藏的學(xué)習(xí)好手,包括韓辰,也考了前十名,而閻雨露只是不上不下。讓所有人沒想到的是,第一名竟然是朱城恩。他以超越第二名很多的分數(shù),穩(wěn)穩(wěn)坐上第一寶座,連老師都吃驚。平日里,他從不主動回答問題,下課也從不追著老師請教,有些老師還記不住他的名字。名次出來之后,仍舊不懂事愛搗蛋的男生們開始大大方方叫朱城恩“書呆子”,女生們偶有幾個羨慕他的成績,但大多數(shù)對這種只懂學(xué)習(xí)的人更加不感冒。
只有閻雨露,戰(zhàn)戰(zhàn)兢兢,卻主動湊過去問:“你是怎么考第一的?”
即便問出口之后,立刻覺得自己又問了個白癡問題。
朱城恩這次終于抬頭看了她,好像真的認真想了想,開口說了兩個字:“看書。”
韓辰聽著他倆的對話忍不住“撲哧”笑出了聲。
“雨露啊,我成績也很好啊,這次發(fā)揮不好嘛,我教你啊。”雖然閻雨露很不愛聽韓辰這樣叫她,但是卻懶得糾正什么。
“不用。”
“喂!”自尊心嚴重受打擊,韓辰實在不甘心,他探過身在閻雨露耳邊說,“你成績好的話,才能跟他有共同話題嘛。”
熱氣撲到耳廓上,讓閻雨露稍稍有點發(fā)麻,可是她還是在這句話里聽到了一絲希望。為了這一點點希望,閻雨露開始私下里讓韓辰幫她補課。
為了幫她,韓辰推掉了很多玩樂的時間,漸漸跟男生們也疏遠了起來。對于他倆的謠言四起,閻雨露努力充耳不聞,倒是韓辰很高興,總是自己提起來。只可惜閻雨露真的不是學(xué)習(xí)的好手,她越盡力就越適得其反,常常把韓辰氣得半死。同一類型的題講了幾遍,遇到相同的仍舊不會。
“這個……”一個課間,當韓辰為了讓閻雨露明白課上的一道題而絞盡腦汁時,朱城恩竟然在背后默默開了口:“其實換個做法,比較簡單。”
“什么做法?”韓辰是真的好奇。
朱城恩拿過筆,三下五除二在本子上換了一個思路,瞬間解出了正確答案。而奇怪的是,閻雨露竟然一下子就理解了這個方法。
韓辰從心底覺得很厲害,卻又不想承認,只得別扭得把臉扭到了一邊。朱城恩撂下筆就想回到自己座位,閻雨露卻下意識開口叫住了他:“你能不能教我?”
“沒時間。”
拒絕得很果斷??砷愑曷秴s心花怒放。
因為朱城恩已經(jīng)開始愿意對她講話了,這是根本性的變化。
雖然說著沒時間,但從那天開始,每當閻雨露拿著題目走過去,朱城恩還是會一聲不響幫她解開。雖然什么都不講解,卻會用眼神確認她是否真的明白。
他倆之間的默契開始滋長,像是織起了一張網(wǎng),這讓韓辰好不嫉妒。
他嫉妒的方式就是拼命的學(xué)習(xí),用一種恨不得咬斷筆桿吃掉書本的氣勢,努力趕超朱城恩。進入高二之后他的成績突飛猛進,卻仍舊屢居,總算有一次得了第一,是因為朱城恩缺考了。
而與此同時,閻雨露也缺考了。
【猜心游戲】
韓辰心煩意亂等了三天,閻雨露才出現(xiàn),左臉上貼著一塊藥布,樣子好不狼狽。
無論韓辰怎么問,閻雨露都一句話不說。他只好拿著一張紙,拍到閻雨露桌上。“把你手機號給我。”
閻雨露確實有手機,但上面除了媽媽和個別家里人的號碼,幾乎沒有朋友。
“算了吧……”
“什么就算了,”韓辰不依不饒,硬把筆塞到她手里,“必須寫。”
無可奈何,閻雨露只好把自己的號碼寫在了紙上,鼻子卻猝不及防的酸了一下,一滴眼淚就滾了出來。
韓辰立在一旁,拿著那張有淚痕的紙,突然什么話都說不出來。
那個假期,韓辰不時給閻雨露發(fā)信息,她極少回答。雖然有些時候,她也有對韓辰訴說的想法,畢竟書寫有時候比語言更容易??墒?,她還是決定將那個秘密死守住,咬碎了吞進肚子里。
——也許可以在眼淚的浸泡下,發(fā)出甜蜜的芽來。
那次考試前的兩個月開始,因為一個偶然,閻雨露發(fā)現(xiàn)朱城恩回家走的路和自己有一大半是相同的。只不過她每天出了學(xué)校就等公交,而朱城恩卻愿意一個人花些時間走回家。從那開始,她開始跟蹤朱城恩,放學(xué)走在他后面,遠遠的,保持著能看到又不會被留意的距離。
等到朱城恩回家了,她再一個人走后半段路。雖然每天回家晚了很多,但是工作很忙的媽媽,不會注意。然后是早上,花了好幾天來測算距離和時間,確定朱城恩出家門的時間,仍舊跟在他后面,一起到學(xué)校。
這背影,這秘密,令她開心。
就這樣,直到考試那天,她還沒走到朱城恩家附近的路口,卻遠遠看到朱城恩站在那里一動不動。她想躲,可這是去學(xué)校的必經(jīng)之路,時間也已經(jīng)不多。她想裝著沒看到走過去,可她也深知自己不會演戲,做不到。
就這樣僵持著,她在馬路這邊,朱城恩在馬路那邊,等過了好幾撥車流。直到朱城恩的目光定定朝她看過來,她才不得不面對。
閻雨露低著頭走過去,壓根忘記看路口的紅綠燈,只聽見右耳邊一聲尖銳的喇叭聲。她抬起頭的瞬間只覺得被什么迎面推了一把,整個人側(cè)著摔倒在了柏油路上,那輛車的轱轆幾乎是擦著她的腿開了過去。腦袋懵了很久,閻雨露才爬起來,然后她看見朱城恩坐在對面,一副很痛苦的樣子。
她把朱城恩送去醫(yī)院,右手臂骨折,她想起千鈞一發(fā)間沖過來推開她的那股力量,就在醫(yī)院里痛哭出聲。
“你先走吧。一會兒我家人來了,你就麻煩了。”
即便在那時,朱城恩仍舊能夠冷靜地對她說。
“你不怪我嗎?”
“不怪你。”
“為什么?”
“不知道。”
朱城恩答得干脆,卻全無惡意。閻雨露獨自走出醫(yī)院,心里卻已默默下定決心。即使被討厭,即使要改變自己,即使要做從來沒做過的事,她也要得到朱城恩的喜歡。倘若打開了朱城恩的心門,或許也就打開了自己的心門。
可是這樣想著的她,手機里存的第一個異性號碼卻是韓辰。
韓辰很不甘心有了手機號還是約不到閻雨露,在發(fā)了一陣信息之后,終于忍無可忍打了電話。
閻雨露接起來,卻沒有講話,直到他問:“你在聽嗎?”
“在。”
“那你要不要跟我出來玩?”
“不要。”
“如果我?guī)湍慵s朱城恩出來呢?”韓辰使出了撒手锏。
閻雨露一陣沉默。韓辰笑著說:“我當你答應(yīng)了哦。”
明明帶著笑容撂下電話,但當屏幕暗掉,笑容也就掉了下去,韓辰甚至能聽見面具掉在地上碎掉的聲音。自己這是何必呢,他無奈地搖了搖頭。為什么朋友一大堆的他,卻要在乎一個都懶得對他笑笑的女孩。如果說是喜歡,可為什么卻愿意去幫她聯(lián)絡(luò)她喜歡的男孩。
我究竟在想什么啊。韓辰抱著頭一陣苦惱。
可他還是約出了朱城恩,理由很簡單,以交換筆記和學(xué)習(xí)資料為名義。其實閻雨露不知道,朱城恩并不是一個真正交往障礙的人,他只是不愿意罷了。但如果其他人去要手機號,他還是會給的。所以一直見人就要號碼的韓辰,理所當然有他的號碼。
閻雨露沒想到韓辰真的能約出朱城恩,只好應(yīng)約定去赴約。韓辰也很意外看到朱城恩打著石膏,又想起當時閻雨露的負傷。
“你們那天……”
“沒什么事。”
朱城恩簡單打消了他的疑惑。
“這樣……”他的反駁卻讓韓辰更加明白一定發(fā)生了什么,可是那是屬于他們的秘密,他沒權(quán)利知道,這讓他挫敗極了。
“雨露,你的傷好了嗎?”
“只是擦傷。”
“是嗎?留疤就不好了。我看看。”韓辰耍寶一樣靠近閻雨露的臉,要看個仔細。
閻雨露看她靠過來,因為椅背的關(guān)系又無法再向后躲,臉紅的同時有些狠狠的推了他一把。韓辰一個沒站穩(wěn),摔回了椅子。
“啊,對不起……”閻雨露又是一陣心慌。
“沒事沒事。”韓辰干咳了兩聲,看向朱城恩,發(fā)現(xiàn)他故意不注意他們這邊,“喂,老兄,能不能問你個問題?”
朱城恩沒說話,也就算默許了。
“你喜歡什么類型的女孩子?”
一句簡單的問話,朱城恩還沒什么反應(yīng),閻雨露先被水嗆到,劇烈咳嗽了起來。
“我不知道你哦,”韓辰自顧自地說,“可我啊,總覺得那些女生都太聒噪了,我寧愿喜歡安靜一點的。”
閻雨露何嘗不明白他話中所指,可明白又能如何,除了低頭裝聽不懂,想不到任何更好的辦法。
就在她以為這個話題就會這樣過去時,朱城恩突然開口說:
“嗯,我也是。”
【真心話輸給大冒險】
和朱城恩能夠正式確立交往關(guān)系,多虧了韓辰。所有的話都是他說的,所有的努力都是他做的,當朱城恩說出“我也是”之后,順水推舟問出:“那你看我家雨露怎么樣?”
如果忽略了那個“我家”,這真是句好話。
朱城恩顯然也沒想到韓辰會說得那么明顯,終于露出了些驚訝的表情,他認真想了想,說:“還行吧。”
“什么叫還行啊,就說你喜不喜歡嘛!”
是因為害怕嗎?閻雨露不敢讓韓辰再問下去了,或許就是因為她害怕聽到不想聽見的回答吧。她偷偷在桌下拽了拽韓辰的衣角,央求他停止這個話題。
可從那天開始,閻雨露明顯感覺到自己和朱城恩之間的關(guān)系變了些。朱城恩似乎愿意對她說話了,雖然建立在她主動開口的前提之上。也開始愿意多注意她了,雖然建立在她成績進步的前提之上。
可這些對于閻雨露來說,已經(jīng)足夠了。
真正的轉(zhuǎn)變在軍訓(xùn)的第二天,結(jié)束了白天的訓(xùn)練,經(jīng)歷了食堂難忍的飯菜,老師教官們都睡下后,好事的男生們開始慫恿大家起來玩。如果不是韓辰來找她,閻雨露或許會一個人在宿舍睡到天亮,可是韓辰卻端著一碗泡面闖進她的屋來,硬生生把她拽到一群不熟悉的人當中。
好在夜色是掩護,就算平日里有過節(jié)的人,在這時也不會太較真。打了一會兒撲克沒有意思了,有人提起真心話大冒險,看到在場很多不常參與集體活動的人,包括閻雨露和朱城恩,幾個人交頭接耳,都覺得這或許是不錯的主意。
起初幾輪還算幸運,閻雨露剛剛放松下來,就輪到了她。她糾結(jié)了一會兒,還算決定選真心話。因為她實在不確定那些人會出怎樣難的大冒險給她。
所有人都湊在一起商量了起來,可朱城恩興致缺缺,并沒有湊過去。過了一會兒一個女生扭回頭來問:“你在這個班上最喜歡的男生是誰?”
其實早就猜到了問題不外乎是這些,其實也明白,哪怕說了哪個,也并不會引起多大的混亂,大家笑一笑就忘記了??砷愑曷哆^不了自己心里那關(guān),她控制不了自己一個勁兒往朱城恩那兒看,也控制不了臉紅。
韓辰看她這樣心里著急,卻什么都沒法說,情急之下只好躲開人給她發(fā)信息。聽到手機響,閻雨露低下頭,看見韓辰的信息。
——“說我吧。”
她明白,如果她說韓辰,大家會認為是理所應(yīng)當?shù)摹_@兩年韓辰處處維護她,有關(guān)謠言也不少。關(guān)鍵是,韓辰人緣好,又會打哈哈,自會幫她把注意力吸引過去。
可是……
“我……”閻雨露深吸一口氣,“我喜歡……朱城恩。”
有那么一瞬間,好像空氣都凝結(jié)了。然后,大家一陣哄笑,男生們推搡著朱城恩,非要他有所表示不可。眼見著氣氛越來越尷尬,閻雨露剛想落荒而逃,朱城恩突然開口說:“那我倆在一起吧。”
閻雨露真的以為自己聽錯了??僧斔匆婍n辰也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她知道自己真的夢想成真了。
好一陣這種起哄的氣氛才降下去,游戲重開,這次抽到的是韓辰。他笑嘻嘻地說:“我嘛,當然大冒險了。”
因為是他,沒有人多想什么,只想著怎么整他。于是讓他在在場的人里找一個親一下,提前不許說出來,直接去親,男生女生都可以。
題目剛說出來,韓辰就飛速在閻雨露臉上親了一下。
他那么快的速度,證明著他根本沒有去考慮其他人,證明這根本是他的潛意識。
可是放在剛剛的事情后面,竟連外人都覺得,有些尷尬了。
只有他打著哈哈說:“好啦,繼續(xù)吧。”
“我有點困了,我先回去。”
閻雨露站起來,幾乎是逃出了這間屋子,她回到自己的房間趴回床上,心跳卻仍舊抑制不住。
她不能否認的是,剛才的那一吻,竟劇烈撼動了她的心。雖然不足以動搖她對朱城恩的追隨,卻帶給了她沒想到過的沖擊。
【愛自己】
進入高三之后的朱城恩變得更加沉默了,明明剛剛好轉(zhuǎn)的性格,一下子又回到了原點。雖然他承認閻雨露是女朋友,可是卻沒有表現(xiàn)出什么特別優(yōu)待。
平日里的交流除了學(xué)習(xí)就是學(xué)習(xí),晚上放學(xué)雖然看上去是一起回家,但大多數(shù)都是他在前面走,閻雨露在后面跟而已。
“喂,老兄,學(xué)習(xí)對你來說真的那么重要嗎?”
閻雨露不敢問的話,韓辰都敢問。
“嗯。”
“雖然考上一個好大學(xué)很重要啦,但是……”
“別跟我說什么人生還有很多更重要的事這種大道理。”
朱城恩突然的一句反駁嚇了韓辰和閻雨露一跳,他很少說出這種話來,很少這樣完整的,義正言辭的糾正什么。閻雨露突然覺得,面前的朱城恩似乎變得和自己不一樣了。
那種感覺是什么,她也不清楚,但卻感覺到了背叛。
最后一節(jié)課的下課鈴響后,閻雨露看見朱城恩收拾好東西起身,才跟著站起來。韓辰卻在這時叫住了她:“雨露,我有話跟你說。”
“可是……”她看向朱城恩。
朱城恩只是看了她一眼,連話都沒說,自己走了。
哪怕說一句“我先走了”也好啊……閻雨露悲涼地想著,第一次沒有跟上去。
在人散得差不多的操場角落,韓辰難得的收起了平日玩笑的表情,目光炯炯望著她。“雨露,現(xiàn)在這樣就是你想要的了么?”
閻雨露感覺這個問話像一把刀,狠狠戳進了她心里最軟的地方。她張著嘴,說不出話來。
“我不知道你經(jīng)歷過什么,但是如果你想要的是幸福的話,他給不了你。”
“為……什么……”
“你是想要平靜安穩(wěn)的人,他是想要更強的人,雖然表面上你們有些相像,實際上根本不在一條線上。”韓辰走到閻雨露近前,“想要通過愛別人來獲得什么,還不如愛自己。”
說完,他微笑著離開了。
留下閻雨露一個人,站在已經(jīng)完全靜下來的操場上,看著頭上那團水波狀的月亮。
第二天上課,朱城恩給她遞了一張紙條,上面寫著高考前的約法三章。閻雨露很清楚自己和朱城恩成績間的差距,不出奇跡,她是考不上那所學(xué)校的,而且她對那個地方也沒有任何希冀。說白了,這紙通牒無非是婉轉(zhuǎn)版的“別來煩我”。
“你要是想考那所學(xué)校,我?guī)湍恪?rdquo;
明明很清楚可能性有多低,但韓辰仍舊愿意陪著閻雨露。
最后的幾個月,局勢突然變成韓辰和閻雨露朝夕相處了。他們抓緊一切時間大把大把的做習(xí)題試卷,兩個人幾乎沒有交流,卻絲毫不覺別扭。閻雨露驚覺,原來她想要的平靜,竟然在韓辰身上獲得了。
她原以為只有和想象的人在一起才能真正和諧,不料到現(xiàn)在才明白,原來所謂的和諧,是要和有心的人在一起才做得到。
哪怕就只是朋友的感情。
在連續(xù)兩個星期熬夜到三四點鐘之后,閻雨露得了很嚴重的感冒,整個人昏沉得不行,根本聽不了課。韓辰幫她買了好多種藥,幫她記著筆記,為了讓她能安心睡覺。睡了整整兩節(jié)課,課間閻雨露才醒過來,感覺自己熱得像塊剛出爐的紅薯。
她勉強撐起身子想喝水,卻看見桌上放著一張字條,上面是朱城恩的字跡,她認得。
——“別勉強了,回家吧。”
閻雨露看著那張紙條又想哭又想笑,她終于了解到自己是真的喜歡過朱城恩,是不摻雜任何其他因素,沒有其他任何原因的喜歡。她光是想著朱城恩在她睡著時經(jīng)過過,也許探了探她的額頭,然后留下這句話。光是想著,就覺得心柔軟了起來。原來喜歡一個人這件事,才是快樂的根源。
于是她收拾了東西,請假回家。她的一舉一動,韓辰都看在眼里,心底的苦澀越來越重,越來越重,已經(jīng)積成了一面黑色的湖。
在閻雨露回家后,韓辰給朱城恩傳了字條,要他放學(xué)后在學(xué)校外面等。
“你根本就不喜歡閻雨露吧。”韓辰開門見山。
“她挺奇怪的,”朱城恩實話實說,“不過,我也不想傷害她。”
“因為不想傷害她,所以才答應(yīng)和她交往,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對她傷害更大!”
朱城恩罕見的笑了一下,卻是嘲諷:“你想當救世主的話,你就去當啊。”
黑色的湖被扔進了一顆巨大的石頭,韓辰一瞬間握緊了拳頭,然而閻雨露哭泣的臉在眼前一閃而過,最終他還是慢慢,松開了手。
閻雨露回來上課之后,韓辰?jīng)]有對她說起這件事,但他卻更加努力地不給閻雨露和朱城恩相處的機會。他很清楚自己當不了救世主,他也很清楚閻雨露的心還在那邊,可是他就是想霸占著,霸占著這最后的時光。
最后的,好時光了。
【友人說】
大學(xué)入校前,韓辰竟然接到了閻雨露主動打來的電話。
電話那邊仍舊先是熟悉的沉默,韓辰換著聲調(diào)“喂”了好幾次,才聽到閻雨露說:“我今天,遇到朱城恩了。”
韓辰喉嚨一鎖。
“他對我說了,那次你和他談的事情。”
韓辰微微一笑:“謝謝的話,那天已經(jīng)說過了。”
“我不是想說謝謝,”閻雨露停頓了一下,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似的,“我想說,你真是個笨蛋。我那天難過是因為,我們畢業(yè)了。”
撂下電話,韓辰發(fā)了很長時間的愣,靈魂好像睡著了一般,直到天光將暗才醒過盹來,翻了一個身。
他突然想到,如果當時,他明白的,將自己的心坦白。將和朱城恩說的話,轉(zhuǎn)化成對閻雨露說的話。那么,現(xiàn)在的他們會不會不一樣?
但是,轉(zhuǎn)念一想,他又靜靜地笑了。
那時的他們,哪個不是笨蛋呢?
真正能做到時刻清明的,或許只有窗外那個亙古不變,見證了無數(shù)少年的悲戚與澎湃的月亮。
但至少,他和閻雨露現(xiàn)在仍然在看著,同一個月亮。
傷感校園短文貼篇3:漫長夏天,寂靜無聲
在陳川眼中,趙菲菲就是個怪人。
1.第一次見面
陳川多少是有些虛榮心的,所以當他不得不因為父親的工作從一級城市搬到這三級城市來時,心里很不爽。
搬家工人把家具搬進屋里,潮濕悶熱的天氣讓地板上蒙著一層水氣,幾個工人來回踩過去,一片狼籍,陳川還在生悶氣,一個人跑下樓去。
剛才上樓時他看到一個與她一般大的女孩子蹲在樹底下不知道在干什么,他下樓時那個女孩還在那里,正拿著小鏟子拌著一小坨水泥。
“你在干什么 ?”陳川湊上去問。
女孩抬起頭,是個很瘦的女孩,臉很小,梳著兩條長長的辮子,眼睛大大的,她臉上粘著水泥的粉屑,看到陳川笑起來,嘴角兩個深深的酒窩:“你是樓上新搬來的嗎?我叫趙菲菲,你叫什么?”
“陳川。”陳川覺得那個女孩有些自來熟,只是問她在干什么,她怎么就自我介紹了?他不喜歡這樣的女孩,所以答得有些冷淡。
“你好,以后我們可以一起上學(xué)。”女孩右手在衣擺上擦了擦,伸過手來像大人一樣想跟陳川握手。
她的手掌上還有水泥沒擦干凈,陳川才不想跟她握手,所以站住沒動,女孩卻自己抓住陳川的手搖了搖,然后松開,看著地上的水泥說:“我在替小狗蓋小屋,院里有條流浪狗,爸爸不想養(yǎng)它,我就在院里給她蓋個屋,你要不要幫忙?”
陳川在背后將自己的手往樹上蹭了蹭,他已經(jīng)不喜歡這個女孩子了,何況水泥會弄臟自己的衣服,他才不要幫忙,于是說道:“我要回去幫家里搬家,就這樣。”說著不等女孩子說話,轉(zhuǎn)身走了。
那是陳川和趙菲菲的第一次見面,并不愉快,至少陳川這么認為,他不覺得她會跟趙菲菲成為朋友,更不可能一起上學(xué),因為他早晚都有爸爸汽車接送。
2.趙菲菲的哭聲
他跟趙菲菲一個年級,但不在一個班,上中學(xué)的孩子已經(jīng)會看風使舵了,陳川是個漂亮的男孩子,書包里有平板電腦,電子表也是最新款的,還經(jīng)常帶各種零食到學(xué)校分給同學(xué),所以沒多久,他就已經(jīng)有一群朋友了,他有時會站在三樓的陽臺上看樓下操場玩耍的同學(xué),看到趙菲菲總是一個人坐在樹下的石凳上看一本很厚很厚的書。
“趙菲菲嗎?她就是一個怪人,聽跟她一班的同學(xué)說,她總喜歡在上課時指出老師講課的錯誤,還總喜歡問一些怪問題,老師都不喜歡她,也沒什么朋友。”有一次陳川聽跟他一起的男生這樣說趙菲菲。
于是陳川決定離趙菲菲更遠些,在學(xué)校,被孤立是最可怕的,他才不要這樣。
陳川這段時間都是自己去上學(xué),爸爸的工作開始變得忙碌,已經(jīng)不太用汽車來接送他,何況這里的孩子都是自己上下學(xué),爸爸不想搞特殊化。
早上的時候正好遇到趙菲菲,她的書包上掛了個很大的毛球,趙菲菲說那是用流浪狗掉的毛做的,綁在一起修剪成一個圓圓的球,很可愛,她問陳川要不要,陳川覺得很惡心,就拒絕了。趙菲菲要跟陳川一起上學(xué),因為趙菲菲的媽媽在,陳川只好答應(yīng)了,但故意走得很快,將趙菲菲拋開很遠,趙菲菲于是就在后面喊:“陳川等等我。”
陳川覺得全世界的人都聽到了,他也要被孤立了,于是飛快地跑,逃跑一樣,卻沒想到趙菲菲根本不了解,在后面一路追,還要喊:“陳川你跑這么快干什么?”
陳川火大了,猛然回頭,沖緊追不舍的趙菲菲說道:“我不想跟你一起上學(xué),別跟著我。”說著轉(zhuǎn)身跑了。
這回趙菲菲沒有跟來,陳川覺得自己甩掉了一個大麻煩,雖然心里有那么一點心虛。
過了幾天陳川看到趙菲菲騎自行車去上學(xué)了,很舊的老式自行車,車籠頭上插著一個風車,騎得很快時,風車會嗚嗚地轉(zhuǎn),陳川覺得那很傻,現(xiàn)在誰還會騎這種自行車?還風車,趙菲菲果然是怪人。
他那段時間一直沒有再跟趙菲菲說過話,兩個人在樓下碰到,也只是父母之間搭搭話,兩個人跟不認識一樣,只是趙菲菲不再扎辮子,清湯掛面的垂在肩上,有一次陳川看趙菲菲騎自行車飛快地在他面前駛過,風車在轉(zhuǎn),她的長發(fā)揚起,像電視里的洗發(fā)水廣告。
因為騎自行車,趙菲菲總是比陳川早回家,陳川一回家就會看到趙菲菲蹲在樹下那個歪歪扭扭的狗窩前給狗喂吃的,那只狗很丑,也臟,陳川連靠近也不想。但這一次,陳川還沒進小區(qū),就看到趙菲菲拉著一個成年男人在哭。
“把我的狗還給我,快還給我,”她死命的拉住那個男人,回頭正好看到陳川站在不遠處看著她,她就像找到救兵一般,叫著,“陳川快過來幫幫我,這個人抓走了小黃,快點幫幫我。”
最近常聽說狗失蹤的事,陳川看到那個男人長得一臉兇相,朝他這邊狠狠地瞪了一眼,他本來就有些猶豫,被那個男人一瞪,更沒膽量過去,但又不好意思直接丟下趙菲菲,于是就喊道:“你那條狗這么丑,誰會要,快走了。”
見趙菲菲不動,而且一臉難以置信地看著他,他忽然有些心虛,摸摸鼻子走了。
反正已經(jīng)叫你走了,是你不聽,出什么事也不怪他。
后來聽說那個人果然是狗販子,趙菲菲一直抓著他不肯放,被鄰居發(fā)現(xiàn),報了警,但趙菲菲的狗卻沒有找回來。
媽媽說,樓下的菲菲真是個勇敢的孩子,但爸爸說,一個孩子別管那么多事,危險。
陳川一直沉默不語,他沒有把今天的事說出來,雖然爸爸說不管這種危險的事是對的,但是他忽然覺得很丟臉。
他一個人走到陽臺上,往下看那個歪歪扭扭地狗窩,趙菲菲就坐在上面,他開了窗,聽到趙菲菲的哭聲。
3.長滿苔蘚的狗窩
陳川以吊車尾的成績進了市重點高中,這次跟趙菲菲一個班。
趙菲菲的成績一直不錯,作文尤其寫得好,但總是喜歡寫一些小說,科幻的,仙俠的,老師讓她寫議論文 ,她卻寫了一篇冒險小說,幾何課上,老師照著課本教添輔助線,她就會問,為什么一定要這么添,為什么不能這樣添,并且給出一套自己的解法,所以老師還是不喜歡她,同學(xué)也覺得她太愛出風頭,她依然沒有朋友。
陳川坐在她后面幾排,經(jīng)常看到她一個人坐在窗口的地方拿著筆寫啊寫,偶爾才抬頭看看窗外,她的頭發(fā)已經(jīng)剪短了,只到及肩的位置,依然很瘦,皮膚沒有其他女生白,但是健康的小麥色,整個人沒有什么特別的,只是全年級都知道她,她的小說在網(wǎng)上發(fā)表,看的人非常多,但都要花錢看。
陳川也去看過,寫得很神,他這個號現(xiàn)在媽媽在用,媽媽是趙菲菲的忠實粉絲,但爸爸總是哧之以鼻:一個高中生有這個時間還不如好好學(xué)習(xí)。
趙菲菲的成績卻一直很好,經(jīng)常甩開陳川幾條馬路,所以最后爸爸也不說話了。
陳川和趙菲菲這幾年從來沒有說過一句話,就算在一個班也不說話,所以沒有人知道他們其實是住樓上樓下。
陳川在學(xué)校還是很多朋友,一是因為他籃球打得好,另一個是因為人長得帥。對他來說,初中時那條流浪狗的事可以遺忘了,他給自己找的理由是那時他還小,如果換作現(xiàn)在,他就有膽量了,所以他對趙菲菲的愧疚也漸漸忘記了,反正是個怪人,裝不認識求之不得。
趙菲菲的小說如火如荼,寫好的稿子總是隨身帶,不讓其他同學(xué)看一下,每次晚上,陳川從外面打球回來,上樓時經(jīng)過她家門口,就會聽到鍵盤敲擊的聲音從開著的門里面?zhèn)鞒鰜?,陳川覺得趙菲菲一定賺了不少錢,學(xué)校里很多同學(xué)因為她不肯免費分享小說的情節(jié)而討厭她,陳川不是忠實讀者,卻不知道什么原因,也覺得她討厭起來。
一個才高中的女生,為什么眼里就只有錢呢?
所以趙菲菲的那本書稿丟失時,沒有人同情她,更沒有人幫她找,陳川坐在后面,眼看著趙菲菲幾乎要把整個課桌都翻過來,心里竟然有股快意,這個見錢眼開的女人,終于得到教訓(xùn)了。
接下來幾天趙菲菲的文章在網(wǎng)上停更,卻有人用另一個網(wǎng)名,把文章后面的內(nèi)容以免費的方式更了上去,足足有二十幾萬字的內(nèi)容,一直到完結(jié)。為此,陳川的媽媽還特意跑下樓去問趙菲菲怎么了?出了這樣的事,讓那些花錢看的人情何以堪?
陳川站在樓梯的腳落里,聽到趙菲菲沉默了很久說:“我會把收的錢都還回去。”
晚上的時候,陳川又去打籃球,一身汗地回來,看到趙菲菲在那棵樹下拿了大錘子把已長滿苔蘚的狗窩砸了,那狗窩竟然很結(jié)實 ,她費了很大的力氣才砸爛,趙菲菲的爸爸跑下來,勸她上樓去,趙菲菲撲在她爸爸的懷里哭。
“我只是想賺錢給那些無家可歸的寵物造個收養(yǎng)所,為什么?為什么有人偷書稿?”她趴在爸爸的懷里哭著說。
陳川站在遠處,一直沒有動。
他記得,那天他打籃球扭傷了腳,所有人都去上體育課,就他一個人趴在教室里睡覺,有人進來拿走了趙菲菲的書稿,而他裝作睡沉了。
4.你那么討厭我
趙菲菲沒有再寫文章,卻也沒有因此消沉,依然顧我地在課上與老師爭論,因此陳川覺得任課老師來上他們班的課時都會相當認真,班級里把最吃苦受累的黑板報工作給了趙菲菲做,她也就投入十二分熱情,并且把黑板報的內(nèi)容留一小半宣傳動物保護。
黑板報應(yīng)該是幾個人一起出的,讀高三的孩子卻更想把時間花在學(xué)習(xí)上,所以輪到換黑板報的日子,趙菲菲總是一個人在教室里忙碌。
陳川那段時間就會選擇在學(xué)校打球,直到看見教室的燈暗下來,他才拎了書包去車站坐車,他知道,在那里一定會遇到趙菲菲,因為學(xué)校離住的地方有點距離,趙菲菲上了高中就不騎自行車了。
趙菲菲總是垂著頭,耳朵里塞著耳機,晚風吹著她的頭發(fā),人依然瘦,卻長高很多,整個人手長腳長的。陳川不知她有沒有看到自己,有好幾次他想上去跟她說話,但最后還是一聲不吭地跟她上車,她坐車頭的位置,他則坐在最后。
車子行過鬧市,燈紅酒綠,陳川卻完全不在意,眼睛只是看著前面的女孩子,而她看著窗外,寂靜無聲。
下了車,兩個人一前一后地在路燈昏暗的路上走,快到家時趙菲菲忽然停下來,陳川也停在那里,然后趙菲菲回頭,朝他走了過來。
陳川竟然緊張起來,人僵硬地等著趙菲菲走近。
“你是看我晚回家,所以等我一起回來嗎?”趙菲菲問他。
昏黃的路燈下,趙菲菲眼睛大大的,認真地看著陳川。
幾個下班的工人騎著自行車從他們身邊經(jīng)過,好奇地看著這兩個面對面站著的高中生,嘆了一句:現(xiàn)在的學(xué)生啊。
陳川搖搖頭:“不是,只是學(xué)校的籃球場要比這里工廠的要好,所以改在學(xué)校打籃球。”
“是嗎?”趙菲菲垂下頭,轉(zhuǎn)回去,有些失望的樣子,“我就想,你那么討厭我。”
說完,她轉(zhuǎn)身走了,陳川還是僵在那里,只記得趙菲菲的身高在他下巴的位置。
那是她們高中時期唯一的一次對話。
5.別人手中的花
趙菲菲后來考進了外地的一所名牌大學(xué),那個大學(xué)是陳川一直想去的,可惜差了幾分沒考上,進了本市一個不算太差的大學(xué)。
陳川的爸爸雖然一直覺得趙菲菲這女孩子有些古怪,但因為她成績好,到底是當成了自家兒子的競爭對手,這次陳川失利,他想讓陳川重讀,陳川不肯,父子倆鬧得不可開交。
今年夏天異常的熱,陳川一個人跑到樓下,這是他第一次反抗自己的父親,而這次他想聽自己,擺脫所有有關(guān)“重點”的束縛。
他在樓下站了很久,上樓時碰到趙菲菲,她的頭發(fā)剛洗過,穿著T恤和短褲,看到陳川時,說道:“你爸媽好像吵起來了,我媽上去勸了,你還好吧?”
陳川沒說話,經(jīng)過趙菲菲時才回頭說:“恭喜你啊,一本名牌大學(xué)。”
趙菲菲卻搖著頭,說:“不是啊,跟你一個大學(xué),我爸的廠倒閉了,他現(xiàn)在沒工作,外地的大學(xué)開支太大,所以不打算去了。”
樓上的爭吵終于靜了下來,陳川這才反應(yīng)過來:“你不覺得可惜?”
“有什么可惜,反正一樣是讀大學(xué)。”
那一晚,陳川整夜沒睡著,并不是為了跟父親的爭吵,而是趙菲菲的決定。
趙菲菲給了她太多的出奇不異,很早的時候他覺得那是古怪,因為她的想法和做法與周圍的人太不同,但事實是,她比所有人都勇敢,她做了其他人不敢做的,而其他人因為做不到,所以才用刻薄的方式對侍她,包括自己。
腦中想起趙菲菲一低頭時頭發(fā)垂下的模樣,想得入了神,原來唾棄的東西,為什么現(xiàn)在卻覺得閃著光呢?
陳川終于進了大學(xué),大人的思路總是奇怪,聽說趙菲菲放棄了名牌大學(xué),父親的態(tài)度一下子不那么強硬了。
趙菲菲讀的新聞系,陳川讀的則是機電系,兩個人不太能遇到,只是有幾次早上陳川打著哈欠去食堂吃飯時,看到趙菲菲耳中插著耳機跑進來,剛晨跑完的樣子,身上撒著陽光,朝氣而有活力地經(jīng)過他。
她在大學(xué)里有了朋友,陳川進了大學(xué)才知道,原來大學(xué)從某種程度上是一批怪人的聚集地,總是有與趙菲菲一樣古怪的人做著古怪的事,但大多數(shù)人還是正常的,做著正常的事,比如逃課,舞會,吃喝,戀愛……
陳川讀的機電系男多女少,剛進校的師妹們早就被一搶而空,同寢室的哥們兒整天叫著入錯了系,只是陳川依然很受歡迎,經(jīng)常有其他系的師姐師妹向他表白。
以前他會對這種事情暗自得意,就像高中時打籃球享受著女生們的尖叫一樣,現(xiàn)在他卻沒有太多感覺,他更關(guān)心那個身上撒著陽光的女孩子,趙菲菲自己在學(xué)校里成立了一個叫作“呼聲”的社團,為社會上各種新聞事件發(fā)出大學(xué)生的呼聲。
她總是走在前頭,自信而顧我,而這次沒有人說她是怪人,她是學(xué)校的新聞人物,身后有一車的人追。
陳川與趙菲菲在學(xué)校遇到也不會說話,就像高中時一樣,沒有人知道他們其實是住樓上樓下,這點讓陳川很苦惱,現(xiàn)在的情況似乎跟以前反過來,他巴不得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他和陳菲菲的關(guān)系,但他不敢說,也沒臉說。
周末的小區(qū),趙菲菲在院里的大樹下反復(fù)地練習(xí)英語口語,她的發(fā)音已經(jīng)很標準了,陳川打完籃球回來,不知不覺站在不遠處停住,她依然瘦,人卻高,長長的頭發(fā)披著,穿著亞麻色的長裙,轉(zhuǎn)過身時裙角揚起,正好看到陳川站在那里,她圓潤的發(fā)音停住,也看著陳川。
陳川覺得自己該說些什么,他一直都瞧不起一見到心儀的女生路都不會走的男生,此時他發(fā)現(xiàn)自己也這樣了,整個人都僵著,根本不知道說什么。
趙菲菲隔了一會兒又轉(zhuǎn)回去了,繼續(xù)練她的英語口語,陳川托在手中的籃球被他抓得死緊,然后自他手中脫離,掉在地上,“嘣”的一聲。
“趙菲菲,我們和好吧。”他終于說出口,但后面半句很輕,被彈起又掉下的籃球聲蓋住了。
“什么?”趙菲菲問。
“沒什么。”他撿起球,飛快地上樓去了。
新聞系有女生想追陳川,找了聯(lián)誼的借口,兩個寢室的人坐在一起吃飯,陳川沒想到當中有趙菲菲。幾個男生為了表現(xiàn),盡說些對局勢的看法和新聞主張,陳川和那個女生坐在一起,一言不發(fā)地聽著,其他女生就和那幾個男生聊天,主張上毫不相讓,陳川看著趙菲菲意氣分發(fā)的樣子,覺得她全身閃著光。
結(jié)束后幾個人互留了電話,陳川這才想起他跟趙菲菲做了這么多年的鄰居,卻連她的手機號都不知道,聽趙菲菲報出號碼,他不好意思拿出手機來記,只是在心里反復(fù)背著,等 回到寢室才偷偷地存在手機上,不敢打“趙菲菲”三個字,想了一下打了“怪人”,放下手機,他覺得自己也古怪得一塌糊涂。
那個新聞系的女生追了陳川很久,陳川一直若即若離,后面兩個寢室又聚了幾次,但一次也沒看到趙菲菲來,問了才知道她跟新聞系的一個師兄走得很近,那幾次沒來是因為跟那師兄出去了,那天陳川很生氣,當晚就拒絕了那個女生。
他沖動地跑到趙菲菲的寢室樓下,想大聲喊叫,卻不知道喊什么,更不敢真的喊出聲,只是來回地走著,然后遠遠地看到有個高大的男生送趙菲菲回來,趙菲菲撥著額著的劉海,沖那個男生笑,那個男生便伸手將被趙菲菲撥亂的劉海整理好。
陳川發(fā)誓自己想沖過去打架,他的拳頭已經(jīng)握緊了,但是沒有,他什么也沒有做。他覺得沮喪不已,那個不招人待見的女生,那個他躲之唯恐不及的女生,現(xiàn)在是別人手中的花。
6.像個傻瓜
趙菲菲帶領(lǐng)的賽隊在市里舉行的辯論會上拿了第一,同時她還順利拿到了學(xué)校一等獎的獎學(xué)金,趙家一片歡天喜地,于是陳川的爸爸又開始抱怨陳川不上進,陳川跑下樓去,一個人在小區(qū)外的馬路上跑了一圈又一圏。
他離趙菲菲越來越遠了,雖然他們在一個學(xué)校上學(xué),住在樓上樓下,但是,他追不上趙菲菲的步伐,她的古怪成了她的發(fā)光點,而他的正常讓他更加平凡。
他氣喘吁吁地跑了很久,然后一身汗地回來,正好遇到出來倒垃圾的趙菲菲,他愣了一下,沒搭理她,就這么與她擦身而過了。
“陳川,”趙菲菲叫住他,“這個周末的高中同學(xué)聚會可以跟你一起去嗎?”
陳川愣在那里。
“他們沒有叫我,但我想去,”趙菲菲的長發(fā)隨意地綁在腦后,小小的臉,大大的眼睛,一只手握緊了拳,說,“我覺得那是歧視,我不接受。”
那就是趙菲菲,永遠地不識時務(wù),陳川回過頭卻笑了,心情不知道為什么忽然愉快起來,他說:“好啊。”
那個同學(xué)聚會,以前班里幾個不招人待見的同學(xué)都沒有叫,包括趙菲菲,所以陳川和趙菲菲一起來時,在場的同學(xué)都有些意外,氣氛猛然間有些僵,有同學(xué)小聲地責怪陳川怎么把她帶來了,陳川沒作聲,把旁邊的位置讓給趙菲菲,然后給她倒好茶。
這一連串的動作連趙菲菲也有些意外,趙菲菲那晚在樓道里說,她要在同學(xué)聚會上表示她的抗意,但那場聚會她竟然什么也沒有說,她只是呆呆地看著陳川替她倒的茶,然后夾起陳川給她夾的蝦仁,慢慢地咽下去。
開始尷尬的氣氛到后面總算又熱鬧起來,一群人去唱歌,陳川灌了好幾杯啤酒,被一個以前暗戀他的女生拉上去情歌對唱,歌詞有些煽情,大體是兩女都喜歡對方,但都在試探,不敢表白,陳川看著歌詞,也許是酒喝多了,唱到最后時,他腦中一熱,拿著話筒對著坐在角落里的趙菲菲喊:“趙菲菲,我喜歡你。”
房間里一下子靜了,所有人都看向趙菲菲,趙菲菲也愣在那里,然后有個不識時務(wù)的聲音嘲笑了一句:“陳川,你喝酒喝傻了吧?”旁邊那個和陳川一起唱情歌的女生忽然捂著臉大哭,跑了出去。
現(xiàn)場有些亂,有人哄陳川去追,陳川卻看著趙菲菲,而趙菲菲站起來說:“我去。”
那晚不歡而散,趙菲菲出去追,兩個女生就沒有再回來,陳川一個人回家,一個人走在路上,覺得自己像個傻瓜。
他是從什么時候在乎那個人?又從什么時候喜歡?他自己也記不得了。
7.那年夏天特別長
大三的暑假一群人去旅行,那是學(xué)生時代最后一次暑假,陳川在家里準備行囊,天氣太熱,陳川到冰箱里拿冰棍吃,大門開著,他聽到樓下媽媽在和趙菲菲的媽媽講話。
“這么多年鄰居,搬走了真可惜,要常聯(lián)絡(luò)啊。”那是媽媽的聲音。
陳川僵在那里,打開的冰箱門,冷氣一陣陣地吹在他身上,他關(guān)了冰箱,沖出去,看到媽媽正嘆著氣上樓來。
“誰要搬,趙菲菲要搬嗎?”他沖媽媽說。
陳媽媽點了點頭,又看看兒子,說:“你這孩子怎么回事,拖鞋只穿一只就跑出來了,地上臟不臟啊。”
眼前的一切似乎一下子變得暗淡無光了,他期待的旅行,他的最后一次暑假,都沒有趙菲菲要搬走來得讓他措手不及,他又去小區(qū)外的馬路跑圈,一只腳穿著拖鞋,一只腳光著,一圈一圈地跑。
那天的告白,就像扔進大河的小石子,悄然無聲,趙菲菲沒有回應(yīng),他也沒有再追問,如同只是聚會時的一個開得大了點的玩笑,過了就過了。
赤著的腳踩到尖銳的石頭,他疼的蹲下來,有人走近他,然后停下來,他抬起頭,是趙菲菲。
“你的腳流血了。”趙菲菲說。
“你要搬走?”他答非所問。
“是啊,”趙菲菲擰開剛買的礦泉水,澆在他的傷口上,“走吧,我扶你回去,傷口要處理,不要發(fā)炎了。”
他沒再作聲,扶著趙菲菲的肩,兩人慢慢地往回走。
“我那天說的是真的,”他走了一段,說道,“聚會那天。”
趙菲菲一個沒站穩(wěn),往旁邊歪了幾步,沒有說話。
“你不相信嗎?”他有些生氣,側(cè)著頭看趙菲菲,發(fā)現(xiàn)她的臉不知何時已經(jīng)紅透了。
他的心猛地跳了一下,是太熱的關(guān)系嗎?還是……?
他停下來,靠著旁邊的電線桿,看著那個紅著臉的女孩緊緊地抓著手中的購物袋,不知道為什么自己的臉也紅起來。
“我以前很討厭你,不,并不討厭,只是怕你連累我也被孤立,以前,我是個膽小鬼,現(xiàn)在,也是,”他停了停,發(fā)現(xiàn)自己很緊張,“有些人,可能一開始覺得她不起眼,并不是她不夠好,而是幼稚的我看不到她的內(nèi)在,等我長大,成熟一些的時候,發(fā)現(xiàn)她其實是發(fā)著光的,再想抓住時卻已經(jīng)沒有勇氣了。”
他拼命地抓著頭,覺得自己的話實在有些莫名,那是他心里的話,卻沒辦法表達清楚,他于是停下來,看著趙菲菲,輕聲地又問了一句:“你聽懂我的意思嗎?”
趙菲菲抓著購物袋的手握得更緊,然后用力地點點頭。
然后兩人就這樣傻傻地站著,好半晌,陳川先回過神,說:“我們回去。”手依然扶著趙菲菲的肩,心里卻失落到極點。
她,聽懂了,但,沒有回應(yīng),看來,真的只是天太熱的關(guān)系。
兩人慢慢走。
走到樓下時,趙菲菲停住了。
她的臉還是很紅,指了指那棵樹下以前蓋過狗窩的那塊地方。
“爸爸說我是個想法獨特的孩子,可能沒有那么多人懂,但總會有一個人了解我的,所以我們第一次見面,我主動握了你的手,你沒有拒絕,我覺得你可能會是那個了解我的人;但是后來的事我很失望,因為我發(fā)現(xiàn)你跟他們是一樣的;高中三年,你幾乎沒有跟我說過話,但我不否認,那時的你全身閃著光,我和其他女生一樣,不由自主地被你吸引,有一段時間,我出黑板報而你也一樣晚回家時,我問你是不是故意等我,但我又一次想錯了,那次我真的很難過;大學(xué)生活讓我開了眼界,我覺得束縛我的東西漸漸放松,我有很多事可以做,你不再是我關(guān)注的重心,那次聯(lián)誼后,我決定徹底對你死心,但是陳川,”她難得地叫他名字,“你剛才的話讓我再次覺得你可能是那個了解我的人,只是我們都要花點時間 ,或許我們可以試試,如果你那天在KTV里說的不是醉話。”
她的聲音很輕,也從來沒有跟陳川說過那么多的話,但陳川都聽清楚了,覺得那是他這么久以來聽過最動聽的話,心里狂喜著,連腳也不疼了,他傻傻地不知道怎么回應(yīng),只是硬扯過被趙菲菲抓得死緊的購物袋。
“那些都是真的,包括,”他深吸了口氣,然后認真地看著趙菲菲,“包括,我喜歡你。”
他看到趙菲菲用力地點了點頭:“嗯,我知道了。”
那年夏天特別長,學(xué)生時代的最后一次暑假,陳川因為腳受傷沒有去旅行,但他告白成功,正大光明地將手機通訊錄里的“怪人”改成了趙菲菲。
那年夏天特別長,趙菲菲搬走了,但只是在隔壁的小區(q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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