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隨筆：午夜囈語

　　1

　　許久沒有被夢驚醒了。

　　昨晚睡得早，一覺想來已是午夜兩點多。

　　午夜醒來，是因為這一場夢終于有了結果，是因為這一場夢終于到了該要謝幕的時候了。

　　這一夢真長，足足有一部長篇小說的長度。

　　這些年來，我時常會在夢中夢到一些故事，故事是那樣的真切，猶如真實發(fā)生一般，有時候一覺醒來，恍然間都不知道夢里是現(xiàn)實，還是醒來之后的世界才是現(xiàn)實。

　　從這樣的夢里醒來，需要調整好久才能讓自己清楚，原來剛才自己所經(jīng)歷的故事只不過是一場大夢而已。因此醒來之后也十分懊悔，因為夢里的經(jīng)歷都是絕佳的寫作素材，是自己絞盡腦汁也想不出的故事。

　　陸陸續(xù)續(xù)做過很多夢，有時候只夢到一個提綱，但有時候卻是一部完整的小說，小說中人物都是那樣的清晰，小說中的細節(jié)也是那樣的真切。夢里的小說，有時候是懸疑，有時候是科幻，有時候是鄉(xiāng)土，也有時候是一部穿越。

　　令人懊惱的是，自己的記憶時常在夢中無比清醒，但卻在醒來的一瞬間忘了所有的細節(jié)，有時候甚至連大綱和梗概都記不得了。

　　2

　　昨夜夢醒，半醒半夢之中，覺得腦子里還殘存著一些片段，于是趕緊把手機打開，按下錄音鍵，一邊回憶夢中的故事，一邊記錄夢中的情節(jié)。

　　這個時候不能太清醒，因為在清醒的時候，夢就會消失得無影無蹤。但這個時候也不能太夢寐，因為入夢之后，現(xiàn)實中的手機無法進入夢境，也就再也無法記錄夢境了。

　　突然覺得好像有兩個平行的世界，一是現(xiàn)實，一是夢境。這兩個世界有著各自的運行規(guī)律，有著各自的生存法則?，F(xiàn)實中的東西不能在夢里損耗一分，但夢里的感覺在現(xiàn)實中也不能體會半點。唯一能夠自由出入這兩個世界的，就是我們看不見摸不著的思緒，是我們不著意的誤入。

　　午夜兩點多，我就在半醒半睡之間徘徊，在夢和現(xiàn)實之間穿梭，不敢太用力，生怕太過清醒驚擾了夢，也不敢太過放手，怕一入夢鄉(xiāng)，自己就忘了去回憶，忘了去記錄。想不起來的時候，就劃著船槳靠近夢的漩渦，快要睡著的時候，就拼命逃離夢的引惑。

　　終于在忘記之前，記下了夢境所有的細節(jié)和故事。

　　這一夜的夢真若清晨浮在河面上的薄霧，若有若無，若隱若現(xiàn)。

　　3

　　曾看過電影《盜夢空間》中的一段，在電影里人可以自由出入別人的夢境，也可以掌控自己的夢。但覺得那是不真實的，因為如果夢真的能夠被人們掌控，那夢也就失去了它獨有的魅力和存在的意義。

　　夢的意義可不就在于不可捉摸和無法操縱么。

　　生命也是這樣，若在我們出生的時候，我們就知道了這一生的軌跡和結局，那么生命的意義何在呢。

　　生命的意義就在于有無限可能，就在于它的不可捉摸和無法預知。

　　我們無法操縱自己的夢，也無法干涉別人的夢。

　　夢里的世界很精彩，有時候甚至比現(xiàn)實更讓人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