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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隊里的真實故事再無歲月可回頭

時間: 曉晴0 分享

  編者按:《再無歲月可回頭》一文講述的是軍隊里的故事,事情的發(fā)展是什么樣的呢?下面我們來看看吧!

  1

  今夜,王小虎睡的不踏實,前天訓練特種兵戰(zhàn)術(shù)時摔傷了腿,去衛(wèi)生隊檢查了,輕微骨裂,痛的厲害,軍醫(yī)建議去醫(yī)院,王小虎知道,去醫(yī)院也沒什么用,要是動手術(shù)這條腿算是廢了……

  只能保養(yǎng),靠自愈。

  夜深了,青海晚上的天氣冷的嚇人,晚上一泡尿能結(jié)起個冰柱子,第二天,太陽出來,嘩啦啦,冰柱子碎成一地,閃的人眼睛發(fā)痛!

  戰(zhàn)友們粗重的呼吸聲此起彼伏,混合成一首交響樂,在寂寞的夜越發(fā)的明顯,他們太累了,王小虎也累,可腿又酸又麻,似乎被無數(shù)只蟲子咬著,刺激著每一根神經(jīng)。

  “____”

  王小虎低聲咒罵了一句,用力抬起腿頂在寒冷的鐵架上,突如其來的冰冷侵襲了皮膚,刺入了骨髓。

  “嗨……”

  王小虎小聲呻吟了半聲,后半聲被班長沉重的翻身聲淹沒了。

  寒冷麻痹了疼痛,王小虎直直的盯著上鋪床板上的拇指大小的破洞,像一個幽深的黑洞,吞噬著他的靈魂,突然間,他感到鼻尖一酸,微微發(fā)燙的淚水就流到了嘴里,又咸又苦。

  “掉皮掉血不掉隊,流血流汗不流淚”王小虎想起了班長的至理名言。

  “不能哭!”

  王小虎用手背在臉上用力一抹,手上一股劇痛鉆心,忍不住哎吆一聲叫出聲,他忘記了,自己的手背上全是皸裂的口子,被淚水蜇的發(fā)燙。

  一道手電光射在了王小虎的臉上,王小虎馬上閉上了眼睛,再睜開眼時,班長那雙宛如獵鷹的雙眼直勾勾的盯著他。

  快速反應,隨時準備戰(zhàn)斗,是特種兵的基本素質(zhì)。

  王小虎明顯的感覺到戰(zhàn)友們的呼吸變緩了,看來很多人被吵醒了。

  “你沒事吧?”

  班長盯了王小虎良久,慢悠悠的問道。

  “沒事”

  王小虎把頭蒙在被窩里含糊不清的說道。

  “嘿嘿,沒事就好,早點睡,晚上還要站崗”

  班長嗤笑了一聲,睡下了。

  “還要站崗……唉……”

  王小虎嘆了口氣,不知道是怎么睡著的。

  “起床,集合!”

  軍號剛剛吹起,樓道里的哨音就尖銳的響起了。

  所有人立刻掀開被子,迅速穿衣起床。

  “速度快點,今天是排長值班,集合遲了有你們好果子吃!”

  副班長一邊穿衣服一邊厲聲催促道。

  王小虎睜開雙眼,腦袋昏昏沉沉,似乎要炸裂一般,全身沒有一點力氣。

  “發(fā)燒了……”

  王小虎用力咬了咬舌尖,猛的清醒了一點,晃晃悠悠的爬了起來,當他穿好衣服,班里已經(jīng)沒有一個人了。

  “帽子和腰帶呢?”

  王小虎在桌子上沒有找到帽子和腰帶,應該是被戰(zhàn)友帶下去了。

  “稍息,立正,指導員同志……”

  是排長的報告聲,糟糕,集合遲到了!

  王小虎跳下床,心里急的要死,可腿偏偏軟的不行,咬著牙,拖著腿,慢慢的挪到了連隊門口。

  全連60多雙眼睛直勾勾的盯著他,王小虎頭也沒敢抬,灰溜溜的向隊伍后面蹭去。

  “站組!”

  指導員瞇起小眼,用不太標準的普通話喊住了王小虎。

  王小虎立刻站好了軍姿,突然腳下一軟,滑倒在了地上,王小虎用手支撐住身體,才驚覺,昨夜竟下了一夜的雪。

  伴隨著一陣哄笑,王小虎狼狽的爬了起來,顧不上拍打身上沾滿的雪花,晃晃悠悠的靠攏了雙腳,以一個怪異的姿勢站著,又是一陣哄笑,王小虎心跳的厲害。

  “很好笑嗎?”

  指導員瞪了一眼人群,所有人立刻閉了嘴。

  “你是水?”

  指導員走到王小虎面前,認真的問道。

  “王小虎”

  王小虎小身的回答道。

  “你是水?”

  指導員聲音突然高了起來,像一顆爆炸的導彈,震的王小虎耳膜嗡鳴。

  “王小虎”

  王小虎的聲音提高了一倍。

  “我聽不見!”

  指導員咆哮道,口水噴了王小虎一臉。

  “王小虎!!!”

  王小虎用嘶啞的聲音吼道,額上的青筋爆起,像極了蜿蜒的蚯蚓。

  “大聲點,我他媽的聽不見!”

  指導員把嘴貼到王小虎耳朵邊,怒吼著。

  “我他媽的叫……”

  “王!”

  “小!”

  “虎!”

  王小虎把自己的名字一字一頓的吼出來,聲音震落了二樓窗上雪花。

  指導員瞇著的小眼突然睜大了,接著笑了起來,露出了一排雪白的牙齒,又嘎然而止,鐵青的臉如同一塊石頭,又臭又硬。

  “王小虎是幾排的?”

  指導員問道。

  “我們……排的”

  三排長臉紅的像猴子的屁股,尷尬回答,犀利的眼神卻落在了王小虎身上,王小虎能感到那眼神中包含的失望。

  “你們排的?該怎么辦?”

  指導員故作驚訝,輕聲問道。

  排長深吸了一口氣,下達了口令。

  “三排所有人,向后轉(zhuǎn),五公里越野,操場十二圈半,20分鐘之內(nèi)完成,完成不了的,加五圈!”

  “不用!老子自己跑!”

  王小虎沖到了指導員面前,眼睛瞪的牛眼一樣大,像野獸一樣喘息著。

  “我一個人遲到了,我一個人跑!”

  “部隊是一個集體,不是……”

  指導員話沒說完就被王小虎打斷了!

  “我們排20個人,一個人五公里,我跑一百公里,夠了吧!!!”

  王小虎眼睛里布滿了血絲,整個身體微微顫抖著。

  “好”

  指導員笑了,又露出了雪白的牙齒。

  王小虎轉(zhuǎn)過頭,緩慢的跑向了操場,留下了一個蕭瑟的背影。

  “指導員,王小虎他前天訓練受傷了,今天的事……”

  排長表情復雜的看著王小虎踉踉蹌蹌的背影解釋道。

  指導員揮了揮手,平靜的說道。

  “輕微骨裂,我知道?!?/p>

  “你知道你還?”

  排長有些憤怒,猛的站在了指導員身前。

  指導員瞇起眼睛,笑著看著排長,排長像是明白了什么,羨慕的看向操場中那道單薄的身影……

  2

  天空又飄起了雪花,剛剛清掃干凈的操場被一層雪白覆蓋,轉(zhuǎn)眼變成了滑溜溜的冰棱子,斑斑駁駁的交織成一幅冰雪的畫。

  雪花也飄落在了特戰(zhàn)八連所有戰(zhàn)士的軍帽上,像一個個白色的斗笠,莊嚴而肅穆。

  所有人靜靜的望著操場中蕭瑟的人影,看他艱難的邁出每一步,抖落頭頂?shù)难┗?amp;hellip;…

  王小虎像一個傻子,圍著操場打圈,一圈又一圈,雙腿麻木,機械一樣的左右交替,汗水浸透了衣服,內(nèi)衣又濕又冷,每一次貼近身體,都讓王小虎全身發(fā)顫。

  “這是為了什么?”

  王小虎問自己,沒有人告訴他答案,或許這根本就沒有答案……

  這就像吃飯要唱歌,打仗要扛槍一樣,本來就不需要理由,要非得說個理由,那就是這里是部隊,你是一個兵,否則,誰會在十八歲的時候承擔這樣的痛苦?

  “自己選擇的路,跪著也要走完”

  王小虎在心里反復念叨這句話,攥緊的雙拳凍的發(fā)紫,皸裂的傷口露出了里面血紅色的組織,看的人發(fā)慌。

  一圈又一圈,王小虎不知道自己跑了多少圈,只知道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倒了!!!”

  眼見王小虎倒下,八連戰(zhàn)士發(fā)出了一聲驚呼,瘦如電桿的班長一個箭步?jīng)_出了隊伍,閃電一般奔向了王小虎。

  “多少圈?”

  指導員的眼皮跳了跳,順手脫下軍帽,在大腿上拍了拍。

  “19圈半……”

  三排長響亮的回答道,炯炯的目光像火爐,能融化冰雪。

  “不對,是,19圈三分之一,差70米才19圈半”

  指導員呼了口氣,在空氣中冒起了一團白霧,遮住了他的面容。

  三排長語塞,指導員用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意味深長的說道。

  “好鋼得用烈火煉啊,好了,解散吧”

  “是”

  三排長嚴肅的敬了個軍禮,指導員揮揮手,快速的轉(zhuǎn)身離開了。

  王小虎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晚上了,在床邊,爬著睡眼惺忪的班長,見到王小虎醒來,班長一個激靈,跳了起來。

  “你小子終于醒了,嚇死老子了,軍醫(yī)給你打了退燒針,還輸了液,你狗日的發(fā)燒了也不說一聲,你他媽的死了,老子這十幾年就白干了……”

  “幾點了?”

  王小虎過濾掉了班長的廢話,嘶啞的問道。

  “三點半,你狗日的睡了整整一天,老子為了照顧你小子到現(xiàn)在沒合眼,昨天晚上還幫你狗日的站了一崗,說吧,打算怎么報答我?”

  班長打了一個哈欠,斜著眼貓著王小虎。

  王小虎心里涌過一陣暖流,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說什么。

  “班長,對不起,給你丟人了”

  王小虎沉默了一會,眼圈發(fā)紅道。

  “放屁,你是老子帶過最優(yōu)秀的兵,腿骨骨裂,高燒39度,堅持越野8公里,老子年輕的時候也沒你小子猛”

  班長嘟囔了幾句,把被子向上拉了拉。

  “行了,別說這些沒用的,既然你小子沒事了,老子也要去睡覺了,對了,指導員讓我告訴你,你還欠他92公里,讓你病好了去找他”

  班長同情的看了王小虎一眼,搖了搖頭,離開了。

  “狗娘養(yǎng)的”

  王小虎暗罵了一句,又沉沉的睡去了。

  王小虎恢復是兩天后,下床的第一件事,就是找被稱為“冷血動物”的指導員。

  “報告”

  “進來”

  王小虎走進了指導員的辦公室,筆直的敬了個軍禮。

  “好的挺快”

  指導員頭也沒抬,手里拿著一個紅色的本子不知道再寫什么東西。

  王小虎心里罵娘,臉上平靜的像一潭死水,等待指導員的下文。

  指導員不著急,慢悠悠的寫東西,王小虎也不著急,靜靜的等他寫完。

  一個時辰,王小虎站的直冒汗,軍姿這玩意真正站起來可真要命,好在指導員終于停了筆,合起了本子。

  “你欠我的92公里怎么辦?”

  指導員靠在座椅上,擺了一個舒服的造型,瞇著眼問道。

  王小虎咬了咬牙“你想怎么辦?”

  指導員淡淡一笑,點了支煙,深吸一口,吐了個煙圈后說道。

  “你腿骨骨裂,不能再跑步了,這段時間好好休養(yǎng)吧,我給你找了個好差事,你辦好了,我兩的帳就算扯平了”

  “干什么?”

  王小虎撓了撓頭,搞不清這家伙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部隊馬上要演習了,最近連里工作緊張,車庫六輛偵察車沒人清洗,你正好是個閑人,去洗車吧,給你兩天時間,夠了吧”

  “果然沒好事,兩天洗六輛車,不是故意難為我嗎?”

  王小虎氣的直發(fā)抖,眼睛睜圓瞪了一眼指導員。

  “怎么?有難處?”

  “沒有!”

  王小虎咬牙切齒的說道,敬了一個軍禮,逃一般離開了辦公室,臨走前,重重的摔了一下辦公室的門,心里才算稍微平衡了一點。

  打開車庫的門,王小虎就有一種絕望的感覺,車實在是太臟了,全是不知沉淀了多久的油漬,散發(fā)著塵土和汽油混合的怪味。

  想要兩天清洗完這些臟的沒有樣子的車,絕對是一個極其艱苦的任務。

  “沒有困難要上,有困難要創(chuàng)造條件上”王小虎為自己打氣。

  王小虎卷起袖子,整整兩天,吃喝拉撒都沒有離開過車庫,終于在第二天下午把所有的車輛清洗干凈了。

  車是干凈了,可他臟的厲害,一雙手沾滿了油污,全身散發(fā)著一股怪味,頭發(fā)輕輕一捋,能捋出一層灰來,就連嘴里都充斥著粘稠的液體,苦澀的可怕。

  王小虎走出車庫的大門,立刻被一股劇烈的寒風侵襲了,眼前白茫茫的一片,王小虎打了一個寒戰(zhàn),抬頭望了望天空,天空飄起了鵝毛大雪。

  “又下雪了,這雪已經(jīng)下了一個星期了……”

  門口站著一個人,是指導員,他用筆挺的軍姿站在門口,像一座雕像,一動也不動,也不知道站了多久,白雪已經(jīng)淹沒了他的戰(zhàn)靴。

  王小虎無比的驚訝,他從來沒有見過指導員這么嚴肅的模樣,他似乎預感到了什么,不由得加快了腳步,走到了指導員的面前。

  “指導員……你?”

  王小虎震驚的望著指導員,語無倫次,指導員身體前傾,手和臉已經(jīng)凍得發(fā)紫,目光灼灼的盯著自己。

  “王小虎同志,恭喜你,經(jīng)組織考察決定,批準你加入中國共產(chǎn)黨組織……”

  指導員在王小虎目瞪口呆的表情中舉起了右手,對著他敬了一個無比莊嚴的軍禮。

  一縷殘紅穿越了風雪,照映在了王小虎的臉上,反射出動人的光輝,突然明亮起來,不過,比它更明亮的是王小虎的瞳孔中閃爍的晶瑩。

  雪停了,風也停了,王小虎在眼前一片晶瑩中對指導員敬了人生中最莊嚴的軍禮。

  那一年,指導員在雪中一動不動的站了三個小時,那一年,王小虎成為了一名共產(chǎn)黨員。

  從此一心跟黨走,再無歲月可回頭。

  作者|王浩

公眾號|甘寧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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