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guān)于人生感悟的小說:意外
這日子看來實在是沒法過了,你說廚房是一個男人整天呆的地方嗎?把業(yè)余時間都用在洗衣、拖地板上的男人還算是男人嗎?老吳越想越來氣,可老婆還在廚房里喋喋不休:
“別以為自己了不起,每月不就掙那千兒八百塊錢嗎?這是家,不是旅館,都像你那樣光吃不干,這家還是家嗎……”
每天都被泡在這沒完沒了的嘮叨里,真受不了,才四十出頭的女人,怎么就到更年期了嗎?老吳干脆一甩手出了門。
城市的夜晚呈現(xiàn)出另外一種精彩,燈紅酒綠的光波里流淌著迷離和曖昧。人生苦短,我為什么就不能瀟灑一回?同事老張酒后曾不止一次說過,他經(jīng)常到汽車站附近“瀟灑”,在那里找小姐很實惠,花個百八十元就能包你滿意。老張老婆在外地工作,每月回來一次,十幾年了,老張已經(jīng)完全適應(yīng)了這種兩地分居的生活。
老吳迅速作出了一個決定:去汽車站。當(dāng)然,他也沒忘記老張還曾說過的話:安全最重要,不能只為了一時快活,染上個什么病就不值了。步行走了不長時間,他很容易就找到了一家“夫妻保健品商店”,這年頭,賣保健品的太多了,不知到底有多少人真的需要保健。
“先生要買的什么?”女店主一臉的熱情。
“你們這里有那個什么,安全套嗎?”老吳一臉的不自然,說話也吞吞吐吐,他想店主人一定能看出自己不是這里的常客。
“有五元、十元、二十元的,還有更貴的,不知先生想用哪種?”
“那就拿盒十元的吧。”老吳從兜里掏出十元錢,接過店主人遞過的安全套,逃似的離開了那里。說實在的,自打結(jié)婚時在計生辦領(lǐng)過一回,買這東西他還真是頭一次。
離汽車站還有十幾里的路程,打的還是乘公交車?猶豫了一下,老吳還是選擇了去擠公交車,能省十塊錢的路費呢。
公交車那真叫擠,別說坐了,站都困難,打的多舒服,看來還是有錢好啊。前面又遇上了堵車,今天真是不順,有司機在不停地按喇叭。大約過了五六分鐘,長長的車龍才緩緩動了起來。開車的當(dāng)中看來也不乏急性子,這不,一輛黑色的桑塔納緊貼著公交車的左邊跟了上來,大概看到公交車前面的空隙還能塞得下它。一看有人要超車,公交車司機也有些急了,他把那被堵了五六分鐘的氣全都發(fā)泄在了踩油門的腳上……
等老吳醒來的時候,他已經(jīng)躺在了醫(yī)院的病床上。他試著去努力尋找那最后的記憶:那輛公交車先是像脫韁的野馬,然后是車輪與地面刺耳的摩擦聲,緊接著是“轟”的一聲巨響,他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你可把我給嚇壞了,你知道嗎,一車幾十口子人,光重傷的就好幾個,你說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和孩子以后可怎么過呀……好在醫(yī)生說你傷得不重,只是輕微腦震蕩,再觀察兩天就可以出院了。”
老婆那曾熟悉得讓老吳心煩的聲音,今天聽起來卻是那樣的親切和溫暖。
“你躺著好好休息,我去把剛洗的衣服晾了,上面濺了那么多血,我還以為是你身上的呢。”
看著老婆向外走,老吳的心里一陣發(fā)緊,想起了褲兜里那盒與電話號碼本放在一起的安全套。
“你……,沒把我兜里的東西也給洗了吧?”
“兜我都給掏過了,除了上衣口袋里有二百多元錢,別沒什么東西。”老婆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邊說邊走了出去。
老吳心里越發(fā)忐忑不安起來:是老婆見我現(xiàn)在還未完全康復(fù)不忍心質(zhì)問我,還是按兵不動等我主動坦白交代?
兩天后老吳出院上班了,一切似乎看起來風(fēng)平浪靜,他的心里卻始終是七上八下,每天下班后把時間幾乎都用在了搶著干家務(wù)上,或許表現(xiàn)得好一些能夠得到老婆最大限度的原諒呢??粗蠀堑某錾憩F(xiàn),老婆帶著一臉幸福的笑容調(diào)侃:
“太陽還真有從西邊出來的時候,真是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啊,沒想到,這腦震蕩還能把人給震勤快了,看來還真得感謝這次車禍。”
老婆笑得讓老吳心驚肉跳:她這樣不動聲色,到底葫蘆里賣的是什么藥?
接著,老婆又貼著他的耳根神秘兮兮地說:“聽說你單位的老張嫖娼被派出所逮著了,他老婆交了三千塊錢才領(lǐng)回家,現(xiàn)在正鬧離婚呢。真丟人,都這把年紀(jì)了,干嗎放著好日子不過?”
老婆在這個時候提老張的事啥意思?再這樣折磨我,我真得有些招架不住了,如果對她說出實情,她會不會也提出和我離婚?如果我騙她買回安全套是為了和她體驗另一種方式的夫妻生活,殺死她也不會相信的,別看她整日嘮嘮叨叨的,智商可一點也不低。在那幾天里,老吳滿腦子都是那盒安全套,他覺得自己就快要崩潰了。
這天中午剛上班不久,辦公室喊老吳接電話,說有人找。
“請問你是吳步安同志嗎?”
“是的,我就是。”
“我們是街道派出所的,你的身份證在我們這里,過來領(lǐng)吧。”
身份證?我的身份證明明是放在記電話號碼的小本里的,對了,和那盒安全套一起放在褲兜里了,應(yīng)該在我老婆那里,怎么會在派出所呢?放下電話,老吳一頭霧水。
街道派出所里,一位民警向他講述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我們在公交車上抓獲了一個正在行竊的扒手,在他的身上發(fā)現(xiàn)了你的電話號碼本和身份證,并根據(jù)你記的號碼與你單位取得了聯(lián)系。”
“根據(jù)扒手的交代,那天他尾隨你上車后,見你褲兜鼓鼓囊囊的,以為是手機,趁你不注意偷了去,他說那天他的運氣太好了,得手后剛下車不久,那輛車就出車禍了,傷了不少人,你沒事吧?”
老吳尷尬地笑了笑,“還好,只是被撞了一下,現(xiàn)在沒事了。”
“噢,對了,那小子還交代說,那天他還順手掏了你一盒安全套,不過都被他用光了,電話本和身份證他認(rèn)為或許還有用,所以一直帶在身上,要不要他再賠你一盒安全套?”說到這里,那位民警給了老吳一個意味深長的笑。
老吳的臉?biāo)⒌眉t了,“不,不,不用了,這就太謝謝你們了。”
原來是這樣!那塊懸在老吳心頭多日的石頭終于落了地。
從派出所回來的路上,老吳第一次發(fā)現(xiàn),天,從未有過的藍(lán),陽光,從未有過的燦爛……
作者結(jié)論:
一個人想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當(dāng)你把想法變成了實際行動,你就要對自己的行為負(fù)責(zé)了。人無完人,成長成熟的過程,就是一個不斷修正行為坐標(biāo)、讓自己不再偏離正確人生軌跡的過程。
【本文作者:魏玉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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