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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哲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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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哲學

  袁燮(1144—1224),字和叔,慶元府鄞縣(今浙江寧波)人,人稱絮齋先生,南宋時期浙東著名思想家、教育家,為“明州淳熙四先生”(又稱“甬上四先生”)之一,是陸九淵心學在東南的主要傳人和重要代表人物,將心學向政治倫理化的方向作了極大的發(fā)展。他摒棄空談,把治學與社會實踐密切結(jié)合。他倡導做學問要經(jīng)世致用,雖傳承陸氏心學,但兼采諸家之長,不以門戶之見而自閉耳目;他體察民生疾苦,關(guān)心社會實際,以興邦濟國為己任;他耿直清介,嫉惡如仇,終身以名節(jié)自期。

  一、袁燮的哲學思想

  1.“心即理”的宇宙本體論

  “心即理”的宇宙本體論是袁燮哲學思想的基調(diào)和核心。他傳承陸氏心學,以“心”將天地萬物統(tǒng)一起來,以尋求至高境界的“天人合一”。袁燮以“心”作為其思想體系的最高范疇,提出“心”與天地同本、與圣賢同類的思想,目的在于論證現(xiàn)實社會的價值原則和倫理規(guī)范的合理性與神圣性,賦予“心”以價值色彩,將人間的倫理觀念和價值準則都視為“心”的體現(xiàn)。他說:“吾之本心,即古圣之心,即天地之心,即天下萬世之心圣人即我,我即圣人。”天、地、人和世間萬物是相通的,統(tǒng)一的根據(jù)是“心”,“心”是超然存在的,沒有天、地、人和萬物的區(qū)別,“此心無天人之殊,天得此而為天,地得此而為地,人得此而為人”。“心”是萬事萬物之所以存在的根本。此外,袁燮還認為“心即理”,“此心此理,貫通融會,美在其中,不勞外索’’。

  “心”在袁燮這里歸根結(jié)蒂是指道德倫理的本源。他提出了“吾心即道”的觀點,“吾心即道,不假外求。忠信篤實,是為道本”,“道不遠人,本心即道。知其道之如是,循而行之,可謂不差矣”。這樣,袁燮就通過賦予“心”以普遍存在、涵蓋萬物、超越萬物的特性,確立了“心”至高上的本體地位。

  2.“性情皆善”的人性論

  在人性論上,袁燮繼承并融合了孟子的性善論、張載的氣質(zhì)之性論及陸九淵人性受之于天的思想,提出“性情皆善”。

  在中國古代思想史上,關(guān)于人性,孟子最早提出了性善論,然而對于現(xiàn)實世界中惡的萌生及存在根源卻未能給出清晰的說明。北宋時期,理學家張載“氣質(zhì)之性”的提出,不僅說明了人性的來源及人性本善,同時又指明了惡的來源。陸九淵則認為人性乃天理之表現(xiàn),人性受之于天。袁燮的人性理論,在基本沿襲孟子性善論的同時又吸收了張載和陸九淵的觀點。他肯定人性是善的,“性情皆善”。他以孔子所講的“詩無邪”為依據(jù),認為在上古先王時代,“人人有士君子之行,發(fā)而為詩,莫非性情之正”,“夫寂然不動之謂性,有感而發(fā)之為情,性無不善,則情亦無不善,厥名雖殊,其本則一”。_4_(哪舛’既然孟子認為人性本善,則情亦“可以為善矣”?!抖Y運》系“孔子之遺言”,認為喜怒哀樂愛惡欲,“是七情者,弗學而能,人之良能也,豈有不善者哉”。所以,詩人“詠吟情性”,“發(fā)乎情,民之性也,合二者而一之,毫發(fā)無差,豈非至粹至精,同此一源,不容以異觀耶”。人性本善,由此“發(fā)之為情”,也就是“人之良能”,當然也是“善”的。袁燮的人性論實際上是把孟子的性善論貫徹到底。

  正由于“性情皆善”,袁燮肯定人欲的合理性,主張“順乎人情”。如對于男女之情,他說:“男女相悅,亦人之情也。”‘胛’對于辛勞與安定,他亦有自己的見地:“好逸惡勞,人之常情也!”“安佚者,人情之所甚欲;行役者,人情之所甚憚也。”‘當政者“為政”,更要“順乎人情”,“合乎人心”。他說:“詩日:宜民宜人,取其人民之相安也。”“夫人情之相安,則有和順而無乖戾,有歡樂而無怨仇,豈不甚可貴哉。”又說:“《易》之《咸》日:‘圣人感人心而天下和平’,夫人心至于和平,則風俗粹美,不可以有加矣。”

  袁燮只肯定發(fā)之“本善之性”的人欲是合理的。但是人生活在群體環(huán)境之中,畢竟還會受到習俗和物欲的影響,使人的“本善之性”受到私利、私欲的熏染,使得人欲超出了義理的范圍。“有己之心勝,則待物之意薄”,“朝思夕慮,求足其欲”,“何其不仁哉”“小人之心”,“朝思夕念,不過于爵位之崇,祿廩之厚,以足夫一己之欲”。對此,他認為,“由天理而行,則是心常明;為人欲所蔽,則是心必昏”‘胛’。這種背離“天理”的人欲當然失去了它的合理性,必須給予否定。

  3.“本心即道,循而行之”的認識論

  在認識論上,與其他心學家一樣,袁燮同樣講求以內(nèi)省的方式提升道德修養(yǎng)。相對于陸九淵,袁燮講求的道德修養(yǎng)方法和途徑趨于平實、具體,有調(diào)和朱、陸的傾向。與道學家所講的“今日格一物,明日格一物,格盡萬物以求天理”的方法不同,陸九淵講求的是“易簡功夫終久大”的修養(yǎng)方法,強調(diào)整體的徹悟,強調(diào)“先立乎其大”,以“發(fā)明本心”。朱熹理學的出發(fā)點是格物致知、循序漸進,陸九淵心學的出發(fā)點是發(fā)明本心、洞悟整體。袁燮講求的修養(yǎng)方法在承接陸九淵“發(fā)明本心”的基礎(chǔ)上,也認同朱熹循序漸進、持敬漸修的原則和修養(yǎng)提升方法,認同他所講的學者應(yīng)該具有勤奮精神和虔敬態(tài)度。此外,袁燮同樣很重視讀書,認為博覽群書是為學的一件大事,“圣人之所以為圣,只有一個勤,才不勤便有間斷,才間斷便有過失九仞之山欠了一簣,便不成這山,十分功夫欠了一分,豈能至于圣”這些論述已經(jīng)滲透了朱學的一些意味。

  二、袁燮的政治倫理思想

  袁燮曾長期在基層為官,對民生疾苦和軍國大事都有深刻的見地,作為心學家,他的哲學思想也滲透到其政治實踐中,其心學指導下的政治倫理思想值得學界探究。

  1.“順民心、得民心”的民本觀

  袁燮的政治倫理思想中最突出的便是他的民本思想。袁燮強調(diào)統(tǒng)治者為政必須先“順民心”、“得民心”,這也是他政治理論和政治思想的出發(fā)點?!缎觚S毛詩經(jīng)筵講義》序說:“上以樹君德,下以勵臣節(jié),窮源推本,尤在于順人心。”關(guān)于“得民心”,袁燮說:“人之為政,悅?cè)诵挠谝粫r者易,得人心于悠久者難。”“人純乎天,發(fā)而為政,皆與天合。以我之心,感民之心,民之不能忘,由我之不可忘也。”

  “以民為本作為中國歷史上的文化現(xiàn)象,主要體現(xiàn)在為政者對待民的態(tài)度上,講的是為政者要仁愛民眾,理順民心,贏得民心,實際上就是講如何勤政愛民的問題。勤政愛民構(gòu)成了民本文化的核心內(nèi)容。”而在具體的政治實踐和操作過程中,勤政愛民最核心、最重要的倫理導向就是統(tǒng)治者常懷愛民之心,以民生為念。這在袁燮“順民心”、“得民心”的民本觀中得到了充分體現(xiàn)。如袁燮非常強調(diào)統(tǒng)治者“仁”的精神。他指出,統(tǒng)治者要順應(yīng)天心,人君愛民是順應(yīng)天道的表現(xiàn),“人君之仁民,必如天之無不愛可也”。在袁燮的奏疏和文集中常常流露出對廣大下層民眾奔波勞頓、生計艱難的生存現(xiàn)狀的深深體恤和憂慮。平和之年,袁燮提醒君主不要為京城周圍物阜民豐的繁盛景象所迷惑,要想到遠方還有無數(shù)的困頓民眾需要救助,“都城之內(nèi),財貨疏通,米價至平,閭閻熙熙,遠過曩El,民生似已安矣。而遠方之民,凋敝乎財賦之煩,愁苦乎刑戮之慘,雖當豐歲,猶不聊生,則難以謂之舉安”。

  饑荒之年,面對饑民的悲慘境況,他上書皇帝,指出賑濟災民為當前急務(wù),是安定民心、施行仁政的重要措施。同時袁燮更深刻地體察到,賑濟災民也是維護社會穩(wěn)定、防止社會動亂發(fā)生的重要措施,他以東晉末年流民李特李雄的動亂為例,“昔者東晉之末,李雄李特之流,初起不過流民,寢盛空能據(jù)蜀,監(jiān)觀往事,可為寒心”指出賑濟災民、關(guān)心下層民眾的疾苦至關(guān)重要。他對流民可能引發(fā)的社會動亂問題深懷擔憂,并對救災物資的來源作了充分的論證,他規(guī)勸人君:“我朝內(nèi)帑之儲,本為兇荒之備,耗于侈用,誠為可惜,所宜特發(fā)睿斷,申敕攸司,止絕他費,專以救荒為急,推廣天心,大施仁政,則垂絕之命續(xù),而作亂之萌折矣。”

  在提及酷吏對民眾的壓迫時,袁燮規(guī)勸統(tǒng)治者要注意改善吏治:“吏貴乎廉,而貪濁者眾;吏貴乎良,而殘酷者繁,或催累年積欠,鞭簍不止;或借朝廷威令,羅織無辜,此百姓所以不堪其苦也,陛下能盡知乎?”他在多篇奏疏中都提醒君主注意民生境況,大行仁政,可謂用心良苦。這些言論也構(gòu)成了袁燮“順民心”、“得民心”的民本思想的重要內(nèi)容。

  2.“以德、仁治天下”的君道觀

  “德”和“仁”是袁燮君道觀的核心。

  與歷代儒者相似,為了規(guī)勸君主,袁燮在君主之上引入了“天”的概念,以“天”之精神為坐標,規(guī)正人君的行為。只是在袁燮的概念里,“天”是和“民”緊密結(jié)合在一起的。實際上,上合“天心”也就是要下合“民意”。他說:“臣聞人君之德,莫大于敬天,尤莫大于法天。蓋法天者敬天之實。宅天位之尊,精神運用,形見于天下者,無往而非天,是之謂敬天之實。徒日敬之,而不能法之,亦猶心慕其人,不知效其所為。”君主最重要的品德就是順應(yīng)天意,僅僅心領(lǐng)神會還不夠,還必須把這些理念付諸具體的政治實踐。“天”作為最高正義和真理的化身,在這里具有了絕對的價值評判意義。袁燮以“天”之精神作為政治倫理的最高坐標,在用人、納諫、吏治和裕財?shù)雀鱾€方面對君主諄諄善誘。

  在德治方面,袁燮非常強調(diào)君主個人的道德修養(yǎng),他認為君主“宅天位之尊”,必須注意完善個人的道德修養(yǎng),只有這樣才能樹立自己的權(quán)威和形成強大的感召力。他這樣講道:“明主精神在躬,運乎一堂之上,而普天之下,事事物物靡不精神也。豈非帝王之盛烈歟?”這里所強調(diào)的就是君主在精神方面對民眾的巨大感召作用。

  袁燮非常看重人君廣開言路、納諫兼聽的精神,同時他認為這也是君主認識是非得失、了解臣下、區(qū)分賢佞、正確用人的重要途徑。嘉定六年(1213年)后,袁燮開始在朝中為官,期間他屢次上疏寧宗,規(guī)勸君主納諫兼聽,了解世情:“陛下欲周知是非得失之實,要在勤于好問。”“勤于好問,實帝王之盛德_(袁燮認為君主只有勤政好問,才能真正了解當前的時事形勢、民生疾苦和吏治狀況,也才能在了解實情的基礎(chǔ)上采取有力的施政措施。正如其所言:“陛下誠能自今以往,有疑必問,咨訪宰執(zhí),日益加詳。至于從臣之獻納,一諫之奏陳,百官之疏對,監(jiān)司郡守之升殿者,人人咨訪,究其所蘊,必將披瀝肝膽,效其忠誠,而事無巨細,豈有所不知哉?”

  3.“磨礪進取求統(tǒng)一”的軍政觀

  袁燮的政治思想和倫理思想中始終進發(fā)著積極進取的奮發(fā)精神,他曾這樣勉勵君主:“臣愿陛下毋以寬裕溫柔自安,而必以發(fā)強剛毅相濟,朝夕警策,不敢荒寧,以磨厲其精神;監(jiān)觀往古,延訪英髦,以發(fā)揮其精神。日進而不止,常明而不昏,則流行發(fā)現(xiàn),無非精神矣”這種奮發(fā)精神又集中體現(xiàn)在他期盼國家南北統(tǒng)一的政治觀中。“獨以振興恢復之心望其君”是袁燮政治觀的突出特點。袁燮曾這樣感嘆:“嗚呼!處今之世,何可一時一刻,不以邊事為念乎?”面對國家殘破、金兵壓境的危難局面,袁燮對國家前途表現(xiàn)出了深深的憂慮。他在奏疏中這樣提醒寧宗:“陛下視今日之勢,安耶危耶?強耶弱耶?如其安且強也,雖方盛之強鄰,猶鄉(xiāng)風而慕義。今者蕞爾殘金,猶敢肆其恣凌,則中國之不安不強,亦已甚矣!舟漏而不窒,室欹而不扶,將若之何?此臣所為夙夜懔懔,食不甘味,寢不安席也,陛下可不深念之哉!”他認為南宋君臣應(yīng)該自強不息,以恢復國家統(tǒng)一為第一要務(wù)。他強調(diào)君主在國家危難之際要有自強不息的“剛健”之心,呼吁南宋君臣“法天行健,磨礪精神,破庸人之論,以強中國之勢”。

  袁燮屬于主戰(zhàn)派,主戰(zhàn)但不盲目,具體到邊患的應(yīng)敵策略上,袁燮有一套切實可行的思路。他認為在邊患問題上,充分的準備是至關(guān)重要的:“惟事事,乃其有備,有備無患。”他提醒寧宗:“臣竊惟當今之務(wù),備邊為急,要當精講而熟計之然則今之邊防,豈可有一事不備乎?”2H首先,他指出內(nèi)帑的重要性不可忽視:“國朝之有內(nèi)帑,所以為軍旅兇荒之先備也。””豐厚的軍財儲備是應(yīng)敵最基本的保證,君主必須高度重視,加以愛惜,“此內(nèi)帑之儲,所以不可不愛惜也”。其次,在上疏寧宗的《諭邊備札子》中,袁燮就邊備中存在的重大疏漏作了充分的論證和翔實的提議,這些疏漏涉及到了作戰(zhàn)時機的捕捉、君臣上下對邊患問題意識的統(tǒng)一、對敵人優(yōu)勢劣勢的把握,以及軍紀嚴明的訓練、士兵的培養(yǎng)等各個方面。縝密可行的對敵軍事策略,從戰(zhàn)略到戰(zhàn)術(shù)的嚴密構(gòu)架,都顯示出袁燮有勇有謀的軍事思想和“磨礪進取求統(tǒng)一”的軍政觀。

  在斗志和思想上,袁燮這樣勉勵君主:“思天變之可畏,懼國勢之將危。無一日不修攻戰(zhàn)之具,無一日敢忘侵侮之恥,選擇將帥,如恐不及,練習士卒,常若寇至,而絕口勿言通和,此則帝王之雄略也!”其言之切、情之深,字字句句無不浸染著強烈的民族精神和“磨礪進取”的憂患意識。

  三、結(jié)語

  綜而觀之,袁燮的哲學思想和政治倫理思想是密不可分、相輔相成的。哲學思想是其政治倫理思想的心學指導,政治倫理思想則是其心學思想在人世時的實踐表現(xiàn)。無論是袁燮的哲學思想,還是政治倫理思想,都滲透著濃烈的憂國憂民意識和強烈的民族精神。只是由于時代的局限性,這些思想的精髓并沒有為昏庸的當政者所領(lǐng)悟。但是,作為一代名儒,袁燮積極人世、關(guān)心時政的優(yōu)秀品質(zhì)依然值得我們稱道和傳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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