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嚇人校園鬼故事短篇(2)
超嚇人校園鬼故事短篇篇二
櫻花飄
我凝視著窗外百米之遙的枝椏上隨風顫抖的櫻花瓣。刺眼的緋紅在逼仄的空氣里把本應屬于春的平淡氣息渲染得有些猩紅。
這一幕讓我想起一年前,我親手埋葬她的那棵櫻樹,是整片櫻花林里惟一枯萎的一棵。我只是想留下一個記號,在茫茫無際的緋紅中,每到櫻落的季節(jié),可以祭奠那依舊游蕩的魂。
“先生,您點的食物……先生?”服務生的聲音擊碎了我的回憶。東西不是我點的,是鄰桌的一位中年男子。他看上去等了很久,饑腸轆轆的。
“嗯,好東西……”很快他便吞下了整盤食物,并津津有味地吮起手指。在這種高檔的餐廳里,這種動作真是格格不入。
我厭惡地轉過頭,卻聽到一些令我毛骨悚然的聲音。
咔嚓咔嚓——
此時的我已經幾近崩潰,胃在無力地抽搐著。我快步逃出餐廳,還好沒有人發(fā)現(xiàn)我。我轉頭看了一眼櫻花林邊上的孤零零的餐館,斑駁的外墻被夕陽鍍上一層殘破的昏黃。我突然感覺到一股莫名其妙的惡寒,裹緊衣服加快腳步離開了。
就在經過櫻花林的一瞬間,我聽到一個空洞的聲音,仿佛說話的人就趴在我耳邊對著我低聲傾訴一般。
“你欠我一片緋紅,我咒你一世不得安寧。”
這聲音空靈,帶著孩子氣般的頹廢,像緩緩拂過的臘月的寒風。
櫻花夢
和很多人一樣,我也有躺在床上看書的習慣。躺在柔軟的床上把自己心愛的文章一口氣讀完,是多么愜意的滿足。手里這本書并不是我喜歡的,只是因為封面上的女孩很像她,所以我選擇靜下心來讀完它。
故事很無聊,無非就是講一個男生殺死自己喜歡的卻想和自己分手的女孩、女孩的冤魂久久不愿離開的故事。俗套的情節(jié)、故作深沉的語氣,還有一看開頭就能猜到結尾的構思,弄得我昏昏欲睡。
我終于決定睡覺,就算封面上的女孩笑得很甜,就算窗外的櫻花香愈發(fā)濃郁??墒蔷驮谖颐髦P掉吊燈、周圍陷入黑暗的那一瞬間,我聽到耳邊傳來輕微的抓撓玻璃的聲音。雖然很輕微,但是這聲音被寂靜的夜無限放大。
我面對著窗戶,抬眼便看見薄薄的窗簾上映著一只手的影子,它正努力地朝上爬。接著是腦袋、軀干……一個完整的人影逐漸出現(xiàn)在我的視野里,伴隨著我越來越快的心跳。當對方完完全全地攀上窗臺后,它的影子開始慢慢地滲進玻璃。窗簾凸出一塊,好像是一個人直直地站立在窗簾后邊。
“啊——”我大叫一聲,把被子緊緊裹在頭上。我聽到咚咚的腳步聲,一步、兩步、三步地朝我靠近。
“你……還我……性命……”聲音很嘶啞,像是被時間朽壞了的八音盒。
“不是我……求求你放過我吧……”我的聲音里帶著哭腔,幾近哀求。
突然我覺得全身一沉,好像有千斤的力量壓在我身上。我動彈不得,連呼吸也變得困難起來。我試圖睜開眼睛,可是由于被子蒙著頭,視野里全是朦朦朧朧的粉紅色。
“我……求你放過我,我一定把你葬在……你最喜歡的紅色的櫻樹下……”我拼盡全力說出這句話,身子猛地一松,四肢終于重新歸大腦控制了。
我一下掀開頭上的被子,太陽已經漸漸露出地平線,燃燒著一片迷茫的天空。
原來是一場夢!我慶幸自己還活著,可這已經不知是第幾次做噩夢了。下意識地抬頭看了眼窗戶,我剛平靜的心又驟然一緊。
窗戶洞開著,微風把窗簾撩起,幾片緋紅的櫻花瓣隨春風飄進窗戶,幾經輾轉歸落于塵埃。可是我睡前,明明鎖上了它,這是我的習慣。
鬼影舞
你喜歡熬夜嗎?你喜歡親吻黑暗嗎?你喜歡刺探夜幕的秘密嗎?
我坐在電腦前,整理著她生前的資料。初春的夜,什么時候變得如此聒噪了?
凝視著她的灰色頭像,我想,一年前的今天,也許我們正在通宵聊天吧。
聽說凌晨兩點是陰氣最重的時刻,多少游魂此時正在人類的世界里哀嚎。突然感覺背后發(fā)冷,我總覺得沒有被窗簾遮蓋的窗戶外,那純凈的黑色中,有一雙眼睛窺視著我。我立馬關掉QQ,她的頭像卻在所有人的名字變成灰色的那一瞬間,突然亮了起來。
我大吃一驚,以為是自己眼花了。我趕忙重新登錄,果然,右下角的圖標閃出她的頭像,一閃一閃,就像她在迫不及待地催我馬上降臨她的那個世界。
原本想關掉電腦,可是手卻不受控制地點開了對話框。
“別忘了你的承諾。”
緋紅的字體,調皮的少女康體字,伸展的橫豎撇捺像極了張牙舞爪的小鬼,摩拳擦掌地想把我拖進眼前這個屏幕。
“你是……鬼?”
沒有回應,直到我等得實在睜不開眼。我關上電腦,因為沒有開燈,整個房間里只剩下閃閃的顯示屏。
我木然地轉過身,目光穿過走廊落在陽臺上,發(fā)現(xiàn)似乎有一個漂浮在空中的魅影。它的雙手在夜空中招展著,把黑暗劃得七零八落。就像緋紅的櫻花瓣落下的時候,把空氣切割得那樣完美。
你知道我有多么喜歡那弧線嗎?
可是眼前這個鬼影讓我有些害怕,我小心翼翼地抄起水果刀,慢慢地朝陽臺靠近。白影依舊在不知疲倦地飛舞,透過窗戶,我看到窗外星星點點的萬家燈火,勇氣壓著恐懼。
我感覺到迎面吹來的夜風,溫涼中帶著幾許對生的期待。也許這是游魂們的掙扎,或是它們的眼淚。
我一步又一步地靠近白影,就在我看清楚它是什么的時候,自己都忍不住笑了。那不過是一件我洗過的晾在陽臺上的白色睡衣罷了,只不過忘了收起來,被夜風吹得鼓鼓的,就像是在空中飛舞一般。
我搖搖頭,自嘲地收起睡衣,打著哈欠去關窗戶,可是手卻僵在半空中。
因為,我看到窗戶緊閉——我根本就沒有開窗戶。
哪兒來的風?
恐懼瞬間再次充滿內心,我飛奔向臥室,可是腳步卻硬生生地停住了。被關掉的電腦不知幾時被誰打開,整個屏幕一片鮮紅,把墻壁映成血染的顏色。
吧嗒——吧嗒——
門外突然傳來輕輕的走路聲,一步又一步,僵硬的步伐漸漸抽走我周邊的空氣,恐懼讓我感到窒息。
就在腳步聲達到最清晰的那一瞬間,它就這么停在我的門前,似乎匝透過貓眼從門外隔著門窺視我。
就在我快要崩潰的時候,門外傳來一聲男人的嘆息,然后是一陣掏鑰匙的聲音,原來是對門的主人回家了。
我長松一口氣,全身的力氣頓時泄掉,整個人軟軟地癱坐到地上。
櫻花香
“喂,阿盈嗎?”一大早接到好友陳塵的電話,他是一個大男子主義的陽光男生,在我失去她之后,一直陪伴著我,讓我誤以為世界上真的有另一個天堂。
“嗯,有事嗎?”我收起所有的恐懼和疲憊,裝作輕松的樣子。
“別在外邊隨便吃飯了。昨天有家餐館發(fā)生集體食物中毒事件,好像死了很多人呢!”
是呀,世界太不安全了。
“哪一家?我怎么沒聽說?”
“你知道市北有一片櫻花林吧?離我們學校挺遠的。”
櫻花林。我心里一緊,手機差點兒掉落到地上。
“嗯……我知道啊,好像也就只有那一片吧?”我極力裝作漫不經心。
“就是櫻花林邊上的那家餐館,叫‘緋紅的約定’。”
我當然知道。一年前我在那里和她相識,如今卻已經人鬼殊途了。我匆忙地結束了通話,放下手機,抬起頭,鏡子里依舊是失魂落魄的人兒。
可她不是我。
她和我身材相似,都是披肩長發(fā),都是瘦削的瓜子臉,都有蒼白的皮膚,種種相似??申P鍵是,她不是我,而是她自己。
我面前的鏡子里映著另外一個人,她正拿著一柄梳子不斷地梳理她引以為榮的長發(fā),一縷一縷,散發(fā)著香氣。
我閉上眼睛細細地聞,就像回到那片櫻花林里。清晨的薄霧在陽光的照射下散開,濃郁的花香四散彌漫。正當我接近陶醉時,一股突兀的血腥味刺入鼻腔,我瞬間從回憶中驚醒。
鏡子里的她開始變得面目猙獰起來,梳子的齒每一次從她的頭皮上滑下,都會帶下一片粘著頭發(fā)的頭皮。掉落頭皮的地方露出森森的頭蓋骨。梳子依舊無情地在上邊戰(zhàn)栗,發(fā)出尖銳的摩擦聲。
她的臉上依然是陶醉的微笑,即使香氣已經被腐臭味代替。長滿尸斑的胳膊在空氣中抬起又落下,有蛆蟲在腐敗的肌肉間歡快地穿梭。
我抽身想離開鏡子,鏡子里的她卻突然停住手上的動作。此時她變,得和骷髏沒什么區(qū)別,兩排干枯的牙齒一張一合,喉嚨深處發(fā)出沙啞的聲音:“阿盈,都一年沒人給我梳頭發(fā)了,幫我梳頭發(fā)吧。”
我拼命搖頭,后退著,生怕她突然伸出手,把我拖進鏡子里。
“我都躺在枯萎的樹下一年了,整整一年了。你知道那里有什么嗎?你知道我的孤單嗎?”她臉上的表情愈發(fā)猙獰起來,一步步逼近我。我甚至能感覺到她的冰冷。
“求你放過我!”我?guī)缀跏强拗俺鰜淼摹?墒堑攘撕芫?,都沒有得到回應。我小心翼翼地抬起頭,鏡子里已經恢復正常,眼淚和汗水把我的長發(fā)弄成一縷縷的,粘在我慘白的臉上。
門外突然響起了敲門聲,我嚇了一跳,但是很快恢復了平靜。應該是陳塵來了。我慌忙抹了把臉,微笑著開門。可是就在手握緊門把的一瞬間,我突然想起來,陳塵有我公寓的鑰匙。
門外是誰?
沒有人回答,敲門聲卻在繼續(xù)。我這才感覺到,連續(xù)三下的敲擊聲拖著長長的回音,機械得就像死人一樣沒有生氣。
“是你嗎?”我壯著膽子問道,可是依舊沒有回答。不知哪兒來的勇氣,我猛地拉開門,沒有想象中的恐怖畫面出現(xiàn),門口靜靜地躺著一枝綻放得正艷的櫻花,伴隨著詭異的香氣。
兩行淚從我面頰滑下。
是誰成就了誰的悲哀?是誰在憐憫誰的無奈?
鬼臉笑
我和她有很多共同的習慣,把洋娃娃放在枕邊陪自己入睡,這大概是最讓人印象深刻的了。
她的洋娃娃已經掉了一只眼睛,還有一頭殘缺的頭發(fā)。媽媽多次說要給她再買一個,她卻迷戀著那單純的偏執(zhí)。
她說她喜歡櫻花,喜歡到不可自拔。她用一塊紅色的破布給她的洋娃娃做了一件紅色的外衣,把它放在自己的床上。每次經過,我都心驚膽戰(zhàn)。
一年過去了,我睡在柔軟床上的時候,不知道她睡在底下還適應嗎。我轉過頭看了看我心愛的洋娃娃,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它可愛的腦袋。
可是下一秒,我就尖叫著縮回手。
洋娃娃的頭發(fā)原本只是黑色的毛線,為什么摸上去像是人的頭發(fā)?原本應該是粗糙的布縫制的臉,為什么摸上去有暖暖的溫度和光滑的皮膚?
我大叫著翻下床,如臨大敵般盯著洋娃娃。它一直在微笑,身體扭曲地躺在墻角,似乎一點兒異樣都沒有。
也許是我的幻覺吧。我自我安慰著回頭看了眼表,已經接近零點了。我轉過身,伸了個懶腰,剛想再次爬上床,可是整個人像觸電了一般——剛剛還盯著天花板的洋娃娃,這一刻竟然面朝著我!它依舊是不變的微笑,但是在我看來,那笑容越來越詭異,它嘴角的弧度也越來越大。
“有鬼呀!”我大叫著瘋狂地打開公寓里所有的燈,把電視機也打開,音量調得很大。我抱著墊子蜷縮在沙發(fā)上,瑟瑟發(fā)抖。
不知道哪里來的煙花,突兀地在窗外騰空,把寂靜的夜猛然刺破。紅的、橙的、綠的、銀的。漸漸地,我也被這煙花吸引,開始欣賞它的美妙。可是在一朵緋紅色的煙花破碎在夜幕的一瞬間,我隱約從窗戶的角落里看到一張流著血淚的慘白的臉。
它竟然在對著我招手、微笑。
我再也忍不住,大叫一聲,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緋紅咒
我站在漫天紛飛的落英中,垂手低頭看著斑駁的土地。與我相隔不到十米的地方,和我動作相同地站著另外一位女孩。她自言自語著,像極了當年的我。我看著樹下被歲月敲擊的日漸模糊的墓碑上的生辰祭日。
一晃已經一年了。
她轉頭看了看我,微笑著點了點頭。
“你能看見我?”我有些詫異地問道。
“為什么不能呢?我在這里不知道見過多少和你一樣的人了。”
我訕笑著轉過身,裝作友好地踱到她的身后。我摸出一把尖刀,悄悄地從身后抽出。我的印象里有著她模糊的面容。雖然我不知道她是誰,但在我失憶之前、恐懼永遠占據(jù)我的內心之前,我的腦海里深深地印著和她十分相似的臉。
我猛地把匕首朝她刺去,她也許就是我被痛苦煎熬的源頭??墒秦笆状┻^她的身體,軟軟地被空氣化解了鋒芒。
她詭笑著看向我,森森地說:“你想起來了?”
“是你害我成這樣的!”我狠狠地說。
不對,全然不對!她的臉開始猙獰扭曲,姣好的面孔開始破碎,我卻愈發(fā)感覺這張臉很熟悉。
她一步步逼近我,身體開始扭曲變形。一年前,為了陳塵,我策劃了一場車禍,害死了我的好友。她死前那破碎的臉,是我受到相同重創(chuàng)導致部分失憶前最后的掠影。我所站的土地下面,埋著她的骨骸。
“你為了愛情背叛了友誼、背叛了我,你最后得到了嗎?你欠我一片緋紅,我現(xiàn)在就要你償還!”
眼看著她不斷變長的指甲抓向我的脖子,我絕望地閉上眼睛。
“住手!”一個渾厚的男聲傳來,我睜開眼,是陳塵。他一把拉住發(fā)狂的她,奮力向后拖拽,然后對我說:“阿盈,快跑,快跑呀!”他把她拖向深淵,無論她怎么哀嚎。
我突然想起來,在撞擊的那一瞬間,我只看到了車后座的她,如果再多看一眼駕駛座,也許就不會發(fā)生這些了。駕駛座上坐著的,正是陳塵。
這一瞬間,她掙脫了陳塵的懷抱,猛地抓向我??墒撬氖滞瑯哟┻^我的脖子。我笑了起來,露出右手腕深深的切口。在得知陳塵過世的那一瞬間,我選擇了追隨他而去。
陳塵微笑著看了我一眼:“找個好人家投胎,選擇一份你應得的愛情吧。”他重新拉住她,兩人終于跌入無盡的地獄。
我游蕩在空落落的櫻花林里,看著滿天飄落的櫻花。我欠你的一片緋紅,現(xiàn)在應該償還了吧。
到底是誰活著、誰死了?誰該把誰安然地埋葬?誰又欠誰一片漸漸褪色的緋紅?
無論人和鬼之間幾多殊途,無論天堂與地獄相差多少虔誠禱告,無論我曾經是多么嫉妒你,思戀是多么綿延,多么毅然決然地孤注一擲,終究不能化解此生注定的孤獨。
無論曾經多么義無返顧。
我輕撫你的墓碑,感受不屬于人間的溫度,然后走入被枝椏分割的支離破碎的斜陽中。
在這緋紅的櫻落的季節(jié)里,這便是所有生靈,永遠也逃離不開的魔咒。